“我緊張什麼?”
蕭黎煙猝然翻身,青絲披在枕上,對上的是那雙有點熾熱的眼睛,四目相對,蕭黎煙能感覺到自己跳得不太正常的心跳聲。
"我以為殿下恨我入骨。"他喉間溢出的輕笑,溫熱的吐息吹拂她頸間細絨,"如今卻連錦被都要分我半幅。"
“别自作多情,我隻是怕你凍死,讓人抓了把柄。”蕭黎煙沒有了平時那般鋒利,反而多了幾分軟糯,像是個嘴硬的小娃娃。
盛柒庭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笑意:“殿下不必緊張,今晚不會逾矩。”
蕭黎煙眨了眨眼,緩緩放平身子,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諒你也不敢。”
“很晚了,殿下睡吧。”盛柒庭的聲音輕得像是一縷月光,溫柔地拂過她的耳畔。
房間内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映出兩人的身影。
蕭黎煙不是何時入睡的,一夜無夢,出奇地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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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光灑在屋檐,輕柔地拂過窗棂。
蕭黎煙是從幾聲清脆的鳥鳴中醒來的。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朦胧的黑暗。她微微動了動,才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中,像是被柔軟的繭包裹,卻又帶着一絲無法掙脫的束縛感。
似乎感受到懷裡人的動靜,微涼的下巴蹭了蹭蕭黎煙的頭頂。
意識到自己現在躺在哪裡,她整個人僵住了,下一刻突然用了力氣,一把将眼前的男人推開。
他微微動了動,眼眸緩緩睜開,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晨光,直抵人心。他輕擡手臂,随意地揉了揉眉心,動作慵懶而優雅。
蕭黎煙呼吸一滞,她從未見過盛柒庭這副樣子,怎麼有一種...美人出浴的感覺。
“殿下辰安。”
蕭黎煙回過神來,抄起枕頭砸在盛柒庭的臉上,“安你個頭!我為什麼會...會靠你那麼近!”
盛柒庭露出一副無奈表情,“是殿下自己,抱着臣說冷”
蕭黎煙白玉的臉蛋浮上一層紅暈,“胡說八道!”她聲音裡帶着幾分掩飾不住的慌亂,試圖從床上坐起身,卻被被子纏住了雙腳,險些失去平衡。
盛柒庭上前扶住蕭黎煙,“殿下小心點。”
“要你管!”蕭黎煙像個刺猬,火渣渣的,她何時如此狼狽過!
今日她必須進宮要個說法!
成親後的幾日,蕭黎煙和盛柒庭就屬于各過各的,互不打擾,如今卻要坐在同一張桌前吃早飯。
王姑姑熟練地将每一樣菜碟放到兩人面前,蕭黎煙雖是公主但從不在吃食上下功夫,公主府的每頓飯都是簡單為主,而今天隻是早飯,樣式都比平時多了不少。
蕭黎煙尴尬不已,瞥了一眼王姑姑,那人站在門外正睜着眼睛盯着他們倆,無奈,她拾起勺子,将那瘦肉粥遞到盛柒庭的面前,面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來,喝一口粥。”
那一勺粥遞到盛柒庭的嘴邊,他的眉頭微皺,蕭黎煙見他不吃,勺子又貼近他,一個威脅的眼神像飛刀一樣砸過來,盛柒庭一口咬掉這口粥。
盛柒庭掃了一眼桌上剩下的,“來!殿下吃一口筍羹。”
不容蕭黎煙拒絕,筍羹到了眼前,蕭黎煙的臉上挂着笑,用手指輕輕撥開盛柒庭鬓邊的碎發,趁機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吃筍。”
盛柒庭笑容不減,反握住了蕭黎煙伸過來的手,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殿下也喂了我不吃的,為了演戲,殿下委屈一下。”
蕭黎煙的笑容更深了,眼睛裡的狠意可是不減,咬掉那一口羹。
反手又拿起那碗粥,“驸馬這麼愛吃,再多吃幾口吧。”
一頓早飯,雞飛蛋打,滿桌的菜,都是挑着對方不愛吃的下手,而且每次都能精準捕捉到。
稀奇的是蕭黎煙和盛柒庭兩人的口味簡直是反過來,在門外的蓮心太過了解蕭黎煙了,心下直冒冷汗,到現在她也不敢相信公主和盛大人會成親,眼瞧着屋内氣氛不對勁,用了個借口,将王姑姑支開。
直到門口這兩人走了,門内的“戰争”也在停下來。
蕭黎煙一把扔掉湯勺,打在碗邊發出響聲,環遍桌上,被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弄得亂七八糟。
“哼!”蕭黎煙環胸冷哼,“驸馬吃飽了吧。”
盛柒庭露出一抹笑容,“殿下吃飽了,驸馬就吃飽了。”語氣裡還有點寵溺。
從昨晚到今早,鬧劇總算是結束了,盛柒庭身居朝中重職,吃過早飯就早早出府了。
留下蕭黎煙帶着蓮心回了趟公主府,也算是弄了個借口,避免那個王姑姑說那些她不喜聽的。
公主府的豪華程度堪比京城一絕,院子種的一棵參天的桂花樹,在秋天會有陣陣香氣,雖然豪華,但是府内真正侍奉的人少之又少,蕭黎煙自從七歲皇祖母去世,就搬到公主府自己住,後随謝老将軍學武,連暗衛她都嫌麻煩,身邊伺候得也隻有蓮心一人,後來又收了方沐那個小丫頭,生活也算是有些樂趣。
如今,黎煙公主正躺在一張搖椅上,面前放着的是一個杯子,裡面盛滿了是去年埋下的酒釀。
唇齒間皆是濃厚酒香。
“殿下,您今個真的不回驸馬府嗎?”蓮心端過來一盤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