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問你啊,你要是工作效率高一點多招幾個人,我就不用這麼累了。”
“行吧,行吧。這裡快結束了,要不是上面要求,我也不用親自跑這麼一趟。”何星海看着兩個人事專員整理好東西,沖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大周末的喊你們來加班,我也于心不忍。下午應該沒人來了,今天算加班,回去做調休處理。”
那兩個人事專員以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迅速逃離現場,一溜煙就看不到人影了。
“對了,我車拿去保養了,借你車用一會兒。這附近有家賣綠豆糕的,聽說特别好吃。我去買兩盒,給言言嘗嘗。你幫我在這兒看着還有沒有交簡曆,等我回來一起吃飯,我請客。”
文言是何星海的新婚妻子,才結婚半年,兩人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
雙鑫看不得何星海在這裡秀恩愛,把車鑰匙扔給他,虛虛踢了一腳讓他趕緊消失。
體育館裡幾乎都空了,還有那麼一兩個姗姗來遲的學生,轉了一圈又離開。他看了一眼時間,快到12點了。找工作麼,還是得積極點,要交簡曆的早來了,沒想法的等到天黑也不會來。這麼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就算投了簡曆雙鑫也不會要。
他看着别人都收東西準備走了,自己也打算去門口等何星海回來。他仔細檢查東西,發現學校發的桌子裡還有一摞簡曆沒拿走,那兩個人事專員也是辦事不牢靠的。雙鑫歎了口氣,把簡曆放進了手提包裡的。這一彎腰,他突然就感覺到天旋地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想着就這麼醒不來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加班了。
如果不是翟曼曼拿棒棒糖救了他,他可能也真的醒不過來了。看到她掉在地上的簡曆,雙鑫也不覺得她能進得了光翼文化。設計部他不熟,但加班也不少。這個看起來慢吞吞性子的女生哪裡受得了那種工作節奏?還是放她一條活路吧。雙鑫三言兩句打消了翟曼曼對光翼文化的期待,不過畢竟是救命之恩,什麼不做也不太好,他記下了翟曼曼的電話,想着有機會的話還是幫她一把。
回到公司,他去設計部打了個照面,跟負責人提了一嘴,如他所料,翟曼曼不合适。
又過了一段時間,家裡常用的鐘點工要回家帶孫子提出來辭工,他結算了工資之後一想,既然他有用工需求,翟曼曼又需要一份工作,讓她來家裡做保姆不就行了嗎?
打電話過去,翟曼曼還不接。他也挺堅持的,繼續打,打到她接為止。
說明來意之後,聽着對面的沉默,他知道翟曼曼還沒找到工作。
市面上找一個周末雙休每天三小時的鐘點工是2000塊工資,他花4000塊請一個雙休的住家保姆挺劃算的,而且站在翟曼曼的角度來說,提供住宿包水電也是隐形福利。他想不出被拒絕的理由。
果然翟曼曼上崗當保姆,他的家終于正常了。一日三餐都是新鮮做的,午餐和晚餐有保溫盒裝着,哪怕他開完會回來,吃到的還是熱飯熱菜。能想出這個主意,他可真是聰明。
身體好了,心情也好了,連帶着最近加班也沒那麼多了,這筆錢花得真值。
出差結束,好不容易周六晚上無人打擾,雙鑫想要早點睡覺。他去書房的桌子上翻出來這一周的小票,坐下算賬。“黃瓜3.66元,西紅柿5.20元,牛肉17.93元……”
算到一半,燈滅了。是跳閘還是停電?他拿起手機看業主群裡有沒有其他人說話。
群裡早就一溜的問号,在問是不是停電了?
看來不是欠費,是片區的線路有問題。他站起來走到牆邊,把燈的開關給關了,等着來電。往常燈火通明的夜景都消失了,窗外一片漆黑。雙鑫适應了夜間的環境,倒也不着急找來光亮。他就像一台24小時轟鳴的機器,快要到崩潰的極限,突然偷來了片刻喘息的時間。這一刻他感覺很疲倦,靠着椅子慢慢閉上了眼睛,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窗外有了聲音,應該是來電了吧,燈火又亮起來了。他沒開燈,繼續坐着。小憩之後,他精神好了很多。好像有點口渴,他起身想要去廚房倒水,拖動椅子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人還是不能看不見啊,他擰開門鎖,準備走到走廊再開燈。沒想到門剛打開,就被一個黑影照着頭上就是一頓打,那人邊打還邊喊“打死你,打死你”。
按雙鑫的反應速度,他是可以估摸着位置對着來人腹部就是一拳。隻不過聽着聲音好像有點熟悉,他這才出聲問:“翟曼曼?”
那人身形一頓,雙鑫趁機走到開關的位置,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燈光刺眼,他下意識擋住了眼睛。再挪開手的時候,翟曼曼已經滿臉羞赧地站在他面前,手裡還拿着一隻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