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住了這麼久的房子,哪怕隻有二分之一的床位,突然離開翟曼曼還有些失落。杜雅欣看她收拾東西也是有些不舍,不過還是幫了把手,收完才問她搬去哪裡。
“跟光翼文化有點關系,但是沒在寫字樓,所以包住。”
“哎呀,我們曼曼出息了,能進光翼。等我有空去找你玩啊,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獨角獸公司長啥樣。”
光翼文化是做遊戲開發的,三年内連着出了兩款熱門遊戲,在業内聲名鵲起,遊戲IP開發正是如火如荼。聽說這公司待遇好得很,本來翟曼曼想着能進光翼做個周邊設計的美工也好,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成不了了。她給光翼的财務總監當保姆,說出去也不能算曲線救國吧?還是别說了,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對了,曼曼那你住哪裡?”
“帝錦·江山悅。”
“江山悅?那可是城中心的熱門樓盤。光翼的福利待遇這麼好嗎?宿舍居然能安排住江山悅。”
“啊,不是光翼,隻是有點連帶關系而已。我要趕緊走了,等我安頓好就找你吃飯。”
杜雅欣幫着她提大包小包到樓下,看着她上了出租車才轉身離開。
曼曼終于要苦盡甘來了,一定要在崗位上好好努力啊!杜雅欣如老母親一般送别,這塊心病可算是了了。
老實說,翟曼曼并不是天生社恐。在15歲之前,她僅僅隻是内向。雖然話不多,但還能與人溝通。上高一那一年,和熟悉三年的同學分開,周圍全是陌生的面孔,夾雜着其他地方的口音,她一時适應不過來。
小學大家都是玩玩鬧鬧的,沒幾個小孩會考慮将來。初中是按片區劃分學校,班上大多數也是熟面孔。到了高中,競争關系顯現,比起同伴關系,大家更像是對手,有資料和消息也不會主動分享。班主任總是耳提面命強調高考的重要,讓大家課後也要老實坐在教室裡做作業。如果有被抓到嘻嘻哈哈打擾其他人學習的,立馬寫1000字檢查貼在教室門口,讓路過的每一個人傳閱。她不想當衆丢人,一直謹小慎微牢記班規。
沒想到她不找麻煩,麻煩偏要來找她。隔壁班有個校霸男生喜歡她同桌,一下課就往他們班鑽,坐在她的座位上跟女生聊天。翟曼曼以往都會主動讓出,等着時間到了校霸自己離開。可是有一次,政治老師突然喊收作業,她準備交上去時才發現自己看漏了頁數少寫了幾道題。她得抓緊時間補上,就沒讓。校霸不樂意了,把她作業扔在到窗外走廊上。剛好有人從小賣部買回來的牛奶沒拿穩撒了一地,她的作業本全部打濕,字都化開了。
牛奶漬擦不掉,這本作業也廢了。翟曼曼實在是氣不過,大聲對着校霸吼了一句:“你怎麼這樣,太過分了!”
班主任站在身後,鏡片反射出的寒意讓翟曼曼發燙的臉迅速冷下去。
“這麼會說,去周例會說吧。”
第二周的周一,慣例是升旗儀式。升完旗,就是全校的周例會。學校會選優秀學生做主題演講,然後是學生的處罰公告。按照班規她最多隻是在班會上作檢讨,也不知道班主任跟教導主任說了什麼,她竟然要在全校師生面前丢臉。
翟曼曼想過或許有一天她能成為優秀學生代表班級站上主席台演講,但她從沒想過真到了這一天,她走上台是念自己寫的檢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