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别等門了,我這有可能要通宵,回去早點睡覺吧,今天辛苦了。”武瑞把徐正送到樓下,給他叫了一輛車。
倆人等車的空,武瑞的眼神還是在徐正身上寸步不移,徐正終于忍無可忍的回視他,語氣中透着警示:“武瑞,你喜歡男人。”
不知是徐正太過嚴肅的揭開這個話題,武瑞被他這唬住人的表情逗樂了,笑聲漸漸大起來:“小老虎,我能吃了你呀。”
徐正被他的這個小老虎叫呆了,這是他最喜歡的奶奶對他的溺稱,“奶奶覺得阿正像老虎一樣,可愛又有本事,還不喜歡惹事,虎頭虎腦可愛極了,我們不出去拓展領地,隻做自己家的森林之王好不好。”
徐正不可思議的看着武瑞,眼神慢慢有光亮,他忽然鼻子一酸,難過的想哭。
武瑞直接拉他入懷,不顧他的掙紮,緊緊的抱住他,嘴裡一直在道歉:“阿正,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這個稱呼很适合你。”
“我惹到你了嗎?你幹嘛要這樣欺負我。”徐正真的想不通,武瑞為什麼要這樣。在牢裡的三年,奶奶因病去世,這是他心裡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他内疚的,不想活下去了。這個疤痕太深了,即使縫縫補補,也做不回最初的徐正了。
感覺到懷裡人靜下來,武瑞松開他,低着頭,看向他的眼睛,語氣中帶着滿滿的歉意和心疼:“以前聽老人家這樣叫過你,覺得特别适合我們阿正。我隻是想讓你開心。相信我。”
徐正的睫毛劇烈顫抖着,指節發白攥住武瑞的衣角,他一個人忍了很久,忍一個人出獄,忍被丢在别人家裡,忍現在被他欺負,鹹澀的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武瑞手背。
“你知道嗎?”他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奶奶最後一通電話是在搶救室打的,她說“阿正别怕......”徐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壓抑的嗚咽,“我在裡面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媽說她攥着我的照片不肯閉眼......”
武瑞的喉結上下滾動,将人重新摟進懷裡時摸到對方後背凸起的脊梁骨。記憶閃回徐正出獄時的場景——徐正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衛衣,初春還是冷的徹骨,偌大的地方,就他一個人獨自的站着,眼神像受傷的小獸。
此刻他終于明白那些深夜裡聽到的壓抑抽氣聲,藏着怎樣的蝕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