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圓框眼鏡的女助理擡頭,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溜圓:“太香了!”
“嗯。”徐正變魔術似的從保溫袋裡掏出幾個便當盒,“蝦仁現剝的,雲吞裡面加了雞蛋。”
武瑞搓着手湊過來,一臉的高興:“怕我餓着?”
“我怕我自己餓着。”徐正把最大的碗推到武瑞面前,在他襯衫口袋裡塞了包潤喉糖,“今天的雲吞裡有馬蹄,脆生生的。”
武瑞用筷子戳破溏心蛋,金黃的蛋液緩緩淌進湯裡。
他看着徐正熟稔地給助理們添湯,突然想起爸爸當時交給他這個任務時,他當時壓抑着心裡的興奮和高興,表面卻還要繃着漫不經心的腔調應下。
挂掉電話的瞬間,他在卧室裡轉了三圈,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才壓下要喊出聲的雀躍,立刻翻出通訊錄給3家保潔公司打電話安排事項,:“明早八點,雲海瀾灣39棟,全屋深度清潔,3家一起幹。”
徐正出獄的時間,比他算的日子早了整整六個月。
父親輕描淡寫說是“表現好,發表了幾篇文章”,自己整個人卻晃得差點讓沙發磕到了腳,連夜開車去新房,車大燈刺破冬夜,鑰匙插進鎖孔時手顫得厲害,推開門後啪嗒一聲按亮所有的燈帶。
落地窗外的江風卷着春夜的涼撲了進來,原來期待自己的心心念念,是這麼的不能自已。
時間緊,任務重,自己還參與了作戰,媽的,差沒把自己幹報廢了。
20個人戴着口罩在超大的新房裡像打仗,他自己蹲在衛生間擦玻璃縫,腰都快折了,還哼着歌,最後看自己的勞動成果,特幹淨的玻璃縫,忽然覺得這輩子沒這麼痛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