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換上外衣,拿車鑰匙時,徐正渾身濕透倚在門框上,右手指縫間不斷溢出暗紅液體。
“你死哪去了.....”話音未落,那人已經跌坐在沙發上。武瑞被殷紅的血惹得喉頭發緊,掌心觸到徐正後背時摸到一片冰涼,他胸膛正随着呼吸起伏:“你怎麼了?”
“和朋友喝酒,不小心弄破了手。”徐正突然低笑,熱氣噴在他耳後:“武律的手在抖啊。”明明虛弱得站不穩,語氣卻還帶着熟悉的挑釁,:“怕我死在你家?”
“閉嘴。”武瑞用剪刀劃開紗布時手穩得驚人。酒精棉按上傷口的瞬間,他清晰感覺到掌下的肌肉猛地繃緊。
徐正仰頭靠在沙發背,喉結在暖光裡滾動,雨水沿着下颌線滴落,在武瑞的白襯衫上洇出深色痕迹。
“兩處擦傷。”武瑞聲音冷得像結冰的湖面,“見義勇為?還是又去跟人拼命?”
回應他的是突兀的沉默。
窗外驚雷炸響的刹那,徐正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骼。
武瑞正要發火,卻借着閃電看清對方煞白的臉色——這個平日裡嚣張跋扈的男人,此刻正死死咬着下唇,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記憶如潮水漫過武瑞的神經。
三年前十七歲的徐正握着拳頭,眼神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眼裡彌漫着水汽,倔強凝在眼底,自嘲的瞳孔從深處漫上來,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獸,明明渾身顫抖卻硬撐着龇牙,偏又踩進泥沼裡任髒污蔓延。
“你究竟想怎樣?”徐正猛地後縮,他的喘息帶着驚悸的顫音,瞳孔尚未聚焦卻已盈滿防備,後腦勺撞在牆上發出悶響。
他揮開武瑞伸來的手,整個人蜷進沙發角落,濕發黏在額前,委屈極了。
武瑞的心髒突然抽痛,他鬼使神差地解開袖扣,将浸透薰衣草香的領帶繞在掌心,緩緩靠近:“阿正,看着我。”聲音是自己都陌生的溫柔,“沒事了。”他按揉着徐正剛才磕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