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織物輕柔覆上徐正顫抖的指尖時,武瑞感覺腕間一緊,天旋地轉間已被按倒在沙發。
徐正滾燙的呼吸近在咫尺,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他胸前的白色襯衫。暗潮在琥珀色瞳仁裡翻湧,有什麼東西正在理智的裂縫裡破土而出。
“武瑞...”沙啞的氣音拂過唇畔,“你知不知道,對危險分子心軟會有什麼後果?”
雨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武瑞望着徐正嘴角那抹熟悉的譏笑,卻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轉瞬即逝的脆弱。
這個認知讓他渾身發燙,仿佛有團火從被血浸濕的衣料下燒起來。
武瑞把他帶到浴室,蒸騰的熱氣模糊了鏡面。武瑞把醫藥箱擱在洗手台上,醫用酒精的味道沖淡了血腥氣。
徐正裹着他的藏藍浴袍坐在馬桶蓋上,受傷的手掌朝上攤開,像個等待聖水的信徒。
“可能會疼。”武瑞捏着鑷子的指尖發白。他讨厭失控,就像此刻徐正落在他頸側的目光。沾血的玻璃碎片叮當落入托盤,棉簽擦過掌紋時,徐正突然蜷起手指。
溫熱的觸感像蛇一樣纏住手腕,武瑞擡眼撞進漆黑的瞳孔。“武律師在害怕?”徐正的聲音帶着浴室的水汽,:“你進門時解了兩顆紐扣。”
瓷磚上的水迹正在蔓延,武瑞後知後覺浴袍帶子松了。他猛地起身,後腰撞上洗手台,止痛藥撒了一地。
徐正卻低笑起來,潮濕的發梢掃過他泛紅的耳尖:“原來精英律師也有毛手毛腳的時候。”
窗外風雨未歇,而某種更危險的東西正在滋生。武瑞看着徐正舔去掌心血迹,忽然想起卷宗裡那句“犯罪嫌疑人具有強烈攻擊性。”但此刻攻擊他的不是□□,是比暴雨更洶湧的、帶着鐵鏽味的荷爾蒙。
“你喝酒了,話這麼多,以後我天天給你買酒喝,我就喜歡你跟我說話。”
他垂眸盯着徐正,眼底漫着肆虐的潮熱,眼角微挑時掠過狡黠的光,像裹着蜜的刀尖,笑意裡藏着鈎子,明明帶着調戲的輕佻,卻在睫毛顫動間漏出幾分認真的灼熱。
徐正就是這樣,你豁的出去,他就消停了。
武瑞把徐正的手,一處一處的給包紮好,徐正的眼睛盯着武瑞看,看看包紮的手,看看他,語氣已沒有剛才的挑釁味道,許是現在又通了人性,帶着一絲的抱歉說道:“吃飯了嗎?”
武瑞擡眼看向他時,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徐正在微醺的作用下,臉埋的越來越深:“保溫桶裡面有馄饨,可能還有點溫熱,你要是有點餓,我給你重新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