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庭審結束的快，這家公司的老總，帶着賀禮登門道謝，倆人喝的紅酒慶祝，勃艮第紅酒在高腳杯裡搖晃出血色漩渦，對方推來黑金卡的手，武瑞卻用刑事辯護指南抵住了卡片：“我更喜歡把交易留在法庭上。”

倆人相視一笑，對方眼神中都是對武瑞的贊賞。邱紅韋豎起大拇指，拍拍自己的心窩：“武大律師，你可算是幫我解氣了，我找了三個京城大律，沒有一個能幹過馮律的。我不在乎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是讓他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給氣的，前段時間我脖子，一直腫。我當時就想，我哪怕傾家蕩産，這個官司，我一定要赢，如果沒人引薦，我估計，他媽的真的能被氣死。”

邱紅韋是一頓大罵前财務總監，聲如洪鐘，底氣十足。震得辦公室玻璃都嗡嗡作響。

武瑞和邱紅韋相識不過三個月，卻因這起糾紛，見識了這位北方漢子的磊落性情。

那前财務總監監守自盜，邱紅韋本念着舊情想網開一面，沒料到對方不知深淺，拿了好處還四處編排他的是非。

血性方剛的邱紅韋豈肯咽下這口氣，鐵了心要辦他。邱紅韋來來回回就一句話：“這種叛徒絕對不能姑息，一次機會都不能給！給了就是給自己埋雷，不要臉的人媽的還真有。”

邱紅韋談及此事，仍是氣不打一處來，拳頭捶得桌面咚咚響。

臨走時，他緊緊握住武瑞的手，眼神灼灼：“武律，咱是朋友了，有事您吩咐，百分之百給辦下來，那是吹牛，但我一定全力以赴，絕不遺餘力。”那有力的握手，似是要将這份肝膽相照的情誼牢牢傳遞。

送走了這個可愛的北方老大哥，武瑞扯松領帶踏進茶水間時，手機正震動着徐正的餐食照片：青瓷碗裡蓮子粥漾着柔光，旁邊擺着剝好的三色堇花瓣沙拉。

他抿一口美式咖啡，拍了一張照片，傳過去，聲音透着愉悅清亮：“睡午覺了嗎？”

“嗯”徐正随後又發來簡短的聲音：“在雲朵上睡的。”

武瑞兩片薄唇扯出新月般的弧度，右手虛握成拳抵住下颌，：“呵...呵呵...”笑聲漸次拔高，像山澗清泉撞上青石，清亮中帶着脆生生的回響，：“你可太逗了。”

他仰着脖頸，喉結随着笑聲輕顫，：“下午6點，你從家裡出來，成衣定制店會到小區門口接你，我們在店面見。”

玻璃幕牆将夕陽熔成流淌的赤金，西裝革履的人潮從寫字樓閘機噴湧而出，交通信号燈在瀝青路面上投下跳動的紅綠燈魚群，外賣電瓶車碾碎光影時，帶起一串焦糖味糖炒栗子的香氣。

6.40左右，武瑞推開定制店黃銅門把時，徐正正被意大利老裁縫的軟尺纏繞。檀香木櫃裡陳列的貝母紐扣泛着幽光，地面鋪設羊毛地毯，試衣間内使用天鵝絨軟墊，牆上挂滿了和不同明星的合影，這家楊老經營的門店，每一件都有專屬與不可複制性。

“放松。”武瑞突然從背後貼近，手掌虛虛懸在他腰側，“繃這麼緊幹嘛。”溫熱氣息掃過後頸，徐正盯着鏡中兩人重疊的影子，忽然想起早上他們還曾共享一碗晶瑩剔透的冰裂甜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