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蛛網更輕盈的織物在掌心皺縮成條，昂貴面料在體溫的烘烤下正滲出某種類似融雪的歎息。

徐正想到自己不該接受别人昂貴的東西，所謂無功不受祿，想要表達此時的感謝時，武瑞看着他說道：“計在你賬上，我心裡一筆一筆的記着呢。”

徐正聽後，微微發愁，很認真的說道：“謝謝，但不知多久才能還給你。”

“沒關系，人不死，賬不爛，咱有的是時間。”武瑞趴在床上，好想在這睡下。

晚上，徐正給武叔打電話，電話裡和武叔聊了好多，非常感謝他，武叔叔聽完之後高興的說到：“我那小子，多擔待點，事情太多，有時都忙着忘記吃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别往心裡去。”

挂完電話，徐正躺在雲朵般的床上，咀嚼着今天，香甜的小籠包、精緻的晚餐、還有被溫柔的觸感所包圍的種種暖意、武叔的關心、武瑞的善意照顧，濃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睛漸漸合上，或許太累，竟一夜無眠。

一早，徐正坐在餐桌前剝毛豆，白襯衫扣到最上面那顆，像株過分規矩的水杉。武瑞頭發支楞起來，帶着孩子氣的走到餐桌椅子上坐下。

“嘗嘗？”徐正把瓷盤往武瑞面前推，清透的在蝦仁上泛着光，武瑞垂着眼夾起一塊，咀嚼時喉結的滑動都帶着克制。武瑞點頭稱贊，眼睛卻看向徐正剝毛豆的修長手指。

"武瑞。"徐正突然出聲，白熾燈在他睫毛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你總盯着别人的手看？"

武瑞一掃疲勞慵懶，帶着笑的聲音有點沙啞，沒有說話，欲言又止又暧昧迷離。

昨天預約的百合蓮子粥，清淡濃稠，配上“徐正牌”的渤海灣冰裂甜蝦，玻璃碗裡浮着碎冰，半透明的蝦仁蜷成月牙狀，可愛又漂亮。

武瑞咬破蝦肉時聽見冰晶碎裂的輕響，清甜汁水漫過舌根的瞬間，露台上恰好傳來梧桐樹抖落朝露的簌簌聲，心情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