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飄來積雨雲，武瑞心口微微不舒服，想起父親的叮囑：“那孩子吃了苦了，你多擔待些。”擔待？眼前分明是頭收着爪子的豹，連呼吸都帶着進攻性。

他巧妙的結束話題，指着樓上一個次卧，：“今後就住這裡，這是你的房間，裡面的床品昨天才鋪上的，都是符合你少爺身份的，倆套床品，還有一套在櫃子裡，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呢，狠适合....”武瑞看着他笑，一字一句的說道：“裸睡。”

說完，武瑞吹着口哨，輕松愉悅的上了樓，全然不顧徐正倉皇走向浴室，浴室鏡面上凝着霧氣，徐正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瓷磚上。

花灑開到最大，任水流沖刷着自己，水聲蓋過所有未盡的話語，潮濕的水汽裡，徐正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浴室的水聲停了。徐正擦頭發時發現置物架上疊着新的背心和休閑短褲，摸起來特别柔軟。

他換好之後，敲門聲響起，門打開，武瑞進來，拿着一個白瓷的水果餐盤，裡面西瓜和哈密瓜被擺放的整齊有序，邊上放着一次性的簽子。

武瑞把水果盤放在書桌上，：“試試這個。”他把被角塞進徐正臂彎，95%匈牙利白鵝絨像融化的初雪般塌陷在肘窩。

“銷售說這是Frette的今年限量款，睡在這上面就像躺在被月光曬暖的雲朵裡。”

徐正的手指無意識收攏，頂級絲綢内襯從指縫滑過時清爽舒滑，：“太奢侈了。”徐正用指甲輕刮刺繡商标，那些意大利語的卷舌音在舌尖打了個轉。

武瑞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按向床單，800針的經緯密度讓皮膚瞬間陷入溫柔的沼澤，指腹能清晰感受到海島棉特有的桃皮絨感。

“這才是生活該有的觸覺記憶。”武瑞的拇指按在他腕間，“銀行那些點鈔機帶毛刺的紙币，辦公室甲醛超标的會議桌...”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因為徐正把整張臉埋進了冰涼的貢緞枕套。

棉纖維維在臉頰摩擦時發出雪粒般的簌響，徐正聞到了普羅旺斯薰衣草柔順劑的香氣。

“你知道這種面料要怎樣養護嗎？”武瑞的聲音隔着雲朵般的鵝絨傳來，“得用22度的雪山水手洗，陰幹時還要對着它念情詩。”徐正感覺到床墊微微下陷，睜開眼時正對上武瑞含笑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