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她的生父,還是養父,對她來說男人帶給他的都沒啥好印象。
“多謝馮兄,在下還想去藏書樓查閱一些典籍,請問藏書樓怎麼走?”
她想當國子監圖書館館長,得去那邊踩點看看工作環境如何。
馮紹良看淩長生這麼努力,也不打算午睡了,“走,我帶你過去。”
國子監的藏書樓特别大,有三層,經史子集,百萬藏書。
溜了一圈,全是監生在借書找書,還有一些在整理書籍,做曬書一類工作的雜役,以及負責書籍借閱登記的書吏,沒有看到身穿官服的典籍官。
“馮兄,國子監典籍官你可熟悉?”
“你是說劉煊劉大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淩蕤撒謊:“我這人打小喜歡讀書,尤其喜歡孤本典籍,想讓他給我開個方便之門,讓我去三樓查閱孤本。”
國子監圖書館,一樓的書借閱沒有條件,因為市面上的書局很多都有,二樓的書需要有功名的監生才可以借閱,三樓的孤本典籍監生不僅要有功名還需要典籍大人簽字登記才能往外借閱。
馮紹良:“那你别想了,劉大人剛正不阿,不會給你開方便之門的。”
“劉大人就沒有什麼愛好之類?”
馮紹良:“劉煊大人是祭酒大人的族弟,當上國子監典籍官全靠祭酒大人提攜,這個位置清閑,一個月隻工作十天,休沐二十天,每天隻待一個時辰,月銀十兩,粟米每年三十石,許多官宦子弟無法靠才能科舉入仕的都盯着這個位置,所以這個劉大人謹慎的很,丢掉一本古籍孤本他就得丢工作,所以他不近人情,照章辦事,沒有功名想去三樓找他借孤本,不可能。”
淩蕤:“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馮紹良喪氣道:“在太學,能有秀才的水平就能到丙班,能有舉人的水平就能到甲班,我來太學三年,今年十六了,還在戊班,所以我科舉大概也是沒希望的。不能科舉入仕,家裡還有大哥,恩蔭入仕也輪不到我,那我隻能選擇一些舒服的品級低點的職位,再不行就去各個衙門做做吏員,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好工作人人都想要啊,“那劉大人今年多大?”
“三十九。”
淩蕤心道,還挺年輕,看來這個工作與她無緣了,除非劉煊突然涼涼了。
馮紹良哀嚎:“莫非你也看上了這個位置?你完全可以科舉入仕啊,你還跟我們搶飯碗?沒天理。”
要是可以科舉入仕,淩蕤當然可以一試,隻要自己不想往上爬,大不了一直待在翰林院做個老翰林,要是會試沒進一甲,進個二甲淩蕤還是有把握的,那就外放做個小知縣,雖然累點,但也天高皇帝遠。
可惜,這裡每一場科舉考試都要脫光光搜身,她不可能去參加科舉的。
淩蕤沒有多說,讀書是需要天分的,不是努力就能行的,官宦子弟出身不好,又不會讀書,那就隻能靠家裡養着,日後能分的家産也有限。
吃人飯受人管,也憋屈。
這蔣氏身體康建,分家還不知道要有多久,現在每個月從大房那裡分得三十兩過活,看着惬意,但卻沒有保障。
要是哪一天沒有這三十兩,她又該怎麼謀生?
指望大房日後分家仁慈,還不如自己錢财傍身。
下午第一堂是詩賦課,講五言絕句。
自從上午出了名,老師就特愛找淩長生回答問題。
“哪位是淩長生?”
“學生在。”淩蕤站起來向老師示意。
“你以花為題,寫一首五言詩。”
淩蕤想了想,吟誦詠梅
霜風欺瘦影,玉蕊破寒開。
不與繁花競,孤香抱雪來。
老師誇贊道:“曹植七步成詩,你這還沒到七步,以你之才,可去丙班。”
馮紹良和章世秦都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學渣對學霸總是無羨仰望又充滿嫉恨的。
下午第二堂是文史課,講的戰國策荊轲刺秦王。
老師講完以後,每個學生自己談感想。
有監生說荊轲忠勇講義氣,也有監生說荊轲愚蠢白送人頭,大家七嘴八舌,都言之有理。
淩長生沒有主動站起來說話,老師卻沒有放過她,點了她的名,她正準備說說感想,沒想到老師問她:“淩長生,如果你是荊轲,你怎麼做,才能刺殺秦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