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率先出了會議室。張助理拍下新人的後背，示意他跟上，他需要留下來應對幾位部門總監。

新助理小跑跟在何徐行身後，又着急忙慌得幫何徐行開辦公室門。沒有老闆的吩咐也不敢擅自離開，他站在一旁徑打量着何徐行的辦公室。試圖給自己找點活兒，至少看起來不要比老闆還閑啊。

哎！有了。

新助理徑直走到沙發前，想要整理下平鋪在桌子上的東西。暗暗誇贊自己真是太有眼力勁兒，這下工作絕對保的住！

“把那些放下，你去裡間把方總上次送來的東西翻出來。”何徐行突然開口，吓得新助理松開手裡的書，碩大的高中物理必修三幾個字跌進眼裡。

以至于他回到秘書處吃上蟹黃面還在好奇：何總看高中物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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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宋煙雨背着趙女士吃了不少螃蟹，胃裡現下有些頂。他實在躺不住，從床上翻下打算把上午換下的衣服洗了。手扶在洗衣機右上角震得發麻，宋煙雨伏下身觀察攪動的衣服，堆積在玻璃窗上的泡沫中閃過一絲銀光。

西樓的大門被敲響，宋煙雨以為是何徐行到了，心裡嘀咕着來的這麼早，幹嘛不直接過來吃午飯，今天的螃蟹很肥的。

開了門是徐姨來給他送暖胃的湯：“今天的藥吃了嗎？”

“吃了。”宋煙雨看着冒尖的補食沉默一瞬：“徐姨，我吃不下。”

“中午貪嘴了吧。趙總說‘咱們太子敢說吃不下，徐姐你就摁着他強灌下去。螃蟹吃得下，我做的湯也能吃得下。’”徐姨學着趙女士的口吻模仿的活靈活現：“拿穩了，不是徐姨不幫你。”

“……”宋煙雨痛苦的接過這盛着母愛的湯，後退一步：“放涼吃。”

“趙總說了不許倒。”徐姨走之前給他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知道了。”

用腳勾上門，宋煙雨把碗放在茶幾上，去卧室拿卷子攤在旁邊。他煩躁的用筆抵着碗推遠，又怕摔了連忙伸手撈回來。幹脆眼不見為淨，悶頭做題。

碰上一道上午遇到的同類型題目，還是不會。宋煙雨拿筆戳在額頭，想着何菩薩什麼時候才來解救他啊，電光火石間猛地想起被他順手塞進口袋裡的那顆糖。

“卧槽，我的衣服！”

恰逢洗衣機完成工作的鈴聲響起，宋煙雨從坐墊上彈起，飛似的跑進浴室。萬幸的是那顆糖被洗衣機的後座力甩出來，他的衣服安然無恙。

但有一絲麻煩，宋煙雨去陽台晾完衣服坐回茶幾前。他捏起縮小一倍的銀塊，懷疑的打量它。指尖上粘的是從他扣開的口子裡溢出來的顆粒，宋煙雨撚着這些顆粒放到鼻下聞了聞，沒味。

冷水化糖長這樣？

“不要吃來路不明的東西。”

冷不丁有人開口，吓了宋煙雨一跳，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抛出去。宋煙雨單手捂住胸口，放下它。白了何徐行一眼：“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吓我一跳。”

“抱歉。”何徐行熟門熟路的脫掉外套挂起：“我沒想着吓你。”

“嗯哼。我可不想吃它，我就聞聞味兒。”宋煙雨擦掉手指上的殘留物，“你怎麼進來的？”

“門又沒關實。”何徐行坐在他身邊，拿過那顆未知物：“這是什麼東西，哪兒來的。”

宋煙雨扔了垃圾瞥見那碗沒被寵幸過的補湯，抻胳膊放到何徐行手邊：“樓上撿的，感覺像糖又不像是糖。喏，我媽準備的滋補湯。有來路的，快吃。”

何徐行接過宋煙雨遞來的濕巾擦了手，捏着調羹面不改色的吃完趙女士的愛心湯。

“好吃嗎？”宋煙雨湊近，誓要從那張萬年不變的面具臉上找出變化。

拿過抽紙盒擦完嘴，何徐行好笑的看着滿眼幸災樂禍的人，緩聲道：“趙總手藝比我強。”

牛逼。宋煙雨沖他撇嘴坐了回去，嘿，又來一個沒味覺的。

趙清越女士的廚藝和她的工作能力成反比，偏她還異常熱衷。昨晚熬了個大夜提不起來精神，誰知道煮糊幾個鍋底才做出這麼一碗來。可想而知，這湯能好吃到哪兒去。

其實趙女士的手藝以前也沒這麼差勁，都怪那件事。宋煙雨看卷子的眼睛瞬間宛如蒙上灰撲撲的薄紗，但很快被他甩到腦後去。

反正宋家上下除了宋玉良，也沒人真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