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那個托卡伊也算做了件好事?安室透漫無邊際的想着,一邊思考回日本潛伏到托卡伊身邊後如何好好“感謝”對方、一邊等綠川光的反應。
然後就聽到對方低低地回了一句。
對啊對啊,托卡伊的真面目就是如此冷酷無情陰險邪惡,跟他相處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決不能被假象欺騙!安室透在心裡再次把托卡伊批判一通後,大腦才慢一步反應過來綠川光到底說了什麼。
綠川光:“zero,你不懂,修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他其實很單純很堅持原則的,那些任務肯定另有隐情……”
“你現在對修有偏見,不過不要緊,等你回日本真正和修相處過就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對了,我們準備一起搬到一棟大房子裡,我有特意為zero你留一個房間哦。”
雖然還沒有定下來,不過好歹先把人安撫下來吧?綠川光想。
“hiro!”安室透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是被催眠了嗎?”
已經下定決心回應修的求救的綠川光現在冷靜到不行,果斷抛出最開始的那個大雷轉走安室透的注意力:“對了,我的卧底身份已經暴露了。”
“清醒一點——嘎?”還在悲憤大喊卻被沖擊力驚人的消息打斷的安室透聲音扭曲成詭異的音調。
“就是修發現的,但一直沒有上報,幫我隐瞞還告訴我他知道的組織情報。”綠川光想了想,決定再誇大一點,“剛見面第一天就發現了吧。”
安室透瞳孔放大、目光呆滞,雙手顫抖、不小心按下挂斷鍵。
“嘟——”
他一驚,顫着手想要回撥過去,卻因為驟然得知消息後不安的情緒而接連輸錯了幾次号碼,耽誤了幾分鐘才響起撥打中的嘟嘟聲。
在這幾分鐘裡,安室透的腦海中滿是好友渾身鮮血傷口遍布、奄奄一息地藏身在小巷中躲避追殺,卻還要強裝無事地和自己通電話,甚至還要為那個詭計百出玩弄感情的托卡伊開脫的凄慘樣子。
hiro,hiro你沒事吧hiro!你不要死啊!!
…
最終冷靜下來的安室透也發現了自己的想象有些誇張和不合理,主要的漏洞就是如果hiro發現自己身份暴露、且對方是“善意”多過惡意的托卡伊的話,比起逃出來後打電話來和自己争執辯論某個組織成員的善惡,他會做出毀掉存有會導緻暴露自己的信息的手機然後自我了解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這事真的發生,說不定還要等自己趕回日本才能得知好友身死的消息。
算了,想這種不會發生的事幹什麼?
安室透清除掉雜亂的念頭,冷靜下來的他也打消了剛才沖動下産生的立即飛回日本的想法,不過還是将原就十分緊張的任務安排再次壓縮、連帶着輪班和他搭檔做任務的分部成員隊伍又增加了幾名成員,隻為了能盡快趕回。
但這次比起之前對好友的緊張擔憂、為完成朗姆的任務,卻多了些對托卡伊的好奇。
雖然自己之前在和綠川光談話時對他再三告誡、表現得好像對方是隻很容易就被哄騙的小綿羊一樣,但那次除了提醒外更多的其實是調侃。
畢竟兩人雖然同為因成績優異被選為公安的卧底,也做好了為目标手染鮮血的準備,但比起安室透靈活機變的心理底線,綠川光其實是在毫不猶豫下手的同時為自己的行為自我譴責的類型。
對托卡伊也一樣,必要的時候綠川光也會毫不猶豫地行動,但也會因為對托卡伊的背景束上更重的枷鎖,所以安室透才會反複強調托卡伊的危險性以淡化他的心理負罪感、高道德強烈正義感以及充沛情感引出的同情憐憫和聯想能力。
可這一次,安室透發現綠川光對托卡伊的看法發生了真正的轉變。
雖然綠川光不肯透露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隻看确鑿的任務記錄都無法讓綠川光對托卡伊産生動搖這一點就能知道,這一點絕對極為重要。
真的是有苦衷嗎?被迫加入組織被迫殺害數十人、被迫攪動美國局勢為組織打下赫赫威名、被迫在組織中有特殊地位的少年?
安室透的理智讓他對此嗤之以鼻,但……
托卡伊是個什麼樣的人?黑澤修又是什麼樣的人?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又是什麼讓他在不同的地方顯出截然不同的兩面。
他情不自禁被托卡伊身後的秘密吸引、對黑澤修感到好奇,想要探究他真實的内裡。
日本
雖然綠川光在安室透面前堅定的表現出自己對黑澤修的信任,但獨自一人回想到安室透口中那數十條任務記錄時還是會反複動搖想法。
不是猶豫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确、而是猶豫是不是不該用自己的選擇來影響安室透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