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鳥鳴清脆,陽光柔柔地灑在臉上,但喚醒黑澤修的卻是濃郁的咖喱香味。
早晨七點。
黑澤修放下鬧鐘,又舉起來看了一眼,跳下床做完一套晨間操,這才确認不是自己因為做夢産生的幻覺。
到底是誰會做咖喱當早餐啊?
…
哦,是綠川。
在順着香味兒跟到餐廳、又看到廚房裡系着圍裙清洗廚具的綠川光後,本就因為昨晚難得沒有做噩夢而情緒舒緩的黑澤修心情更加愉悅,在吃到咖喱中存在感鮮明的蟹肉後直接達到了頂峰。
“怎麼會想到做這個?”黑澤修埋頭扒飯、态度自然,好像昨天的矛盾和沖突都隻是錯覺。
綠川光坐在他對面,也像是根本沒有拿槍指着黑澤修又被繳械接着親手—被迫捅了對方一刀、昨晚也沒有徹夜未歸一樣:“在超市看到的,感覺很新鮮就買了點。”
其實是昨天被猝不及防且毫無損失地掀開馬甲後綠川光其實有猶豫過要不要就此放棄卧底身份撤回公安——趁托卡伊因為對自己有興趣所以還沒有向組織上報、引來琴酒那個卧底絞殺機之前,但這個念頭在回想起黑澤修求救般的話語和那個眼神後,隻存在了幾分鐘就徹底消散。
但要是隻有他一個人懷揣着這種讓人心悸的秘密實在是讓綠川光不安心,于是果斷聯系了好友一起分享最新消息,緊接着從好友那裡得到了有關“托卡伊”的資料。
“hiro,我知道這兩天的相處或許會讓你對托卡伊放松警惕,甚至對他有偏向正面的片段。”電話被接通後,沒等綠川光開口,安室透就又急又快地抛出這些話,“但那不過是他的僞裝而已。”
“什麼監護人被殺後為複仇被哄騙入組織的可憐少年,那家夥就是一個天生的殺手!”
安室透從來不相信組織裡真的會有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對能拿到代号且顯而易見在組織中有重要地位的托卡伊不是其他組織成員那樣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這樣的說法更是嗤之以鼻。
即便這種人真的存在,安室透也堅信隻有把他們連帶着組織一起關進監獄贖罪才是讓他們解脫的最好辦法。
但在那次短暫的通話中,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綠川光對托卡伊的看法在發生轉變的事實。
為了不讓自己的好友被心機深沉的組織成員蒙蔽欺騙以至于抱着善意的念頭身死,安室透接下來的幾天在全力完成在這個分部的後續任務的同時,還通過多方打探利益交換再加上搜集每一個可能和托卡伊有關的人的消息,得出了數枚對方的信息碎片,拼湊出了一個完全不同于綠川光認知的形象。
綠川光知道安室透是想提醒自己小心黑澤修,但親身體會過對方武力值後他也絕不會再把黑澤修當成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但比起黑澤修,現在他更想和對方交流有關自己身份的事。
“我知道的,zero。”綠川光試圖安撫安室透讓他不要那麼緊張,“先不說這個,我也有事要告訴你,我的——”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經被托卡伊那家夥迷了心智了,甚至不想聽我說他壞話!
不對,我說的根本就是事實啊!
發現自己好友已經走在危險邊緣下一秒就要墜入深淵的安室透深覺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果斷開口:“你知道卡羅爾·鄧肯嗎?”
“那個三天前因病去世的美國XX黨議員?”綠川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開。
卡羅爾·鄧肯,美國總統的有力候選人,人脈相當廣泛,政界、金融界、文娛業…美國大多數行業内都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上層人物和他保持着相當密切且正向的聯系,卻在三天前突發急症死亡,他死亡後遺留下來的政治資源也迅速被競争對手瓜分、反應相當迅速。
但卡羅爾一向身體健康,每月都會進行兩次體檢、還會把體檢結果發布在社交平台上,還公開發表過“如果某天我意外死亡一定是因為損害了某些群體的利益”之類的原因,因此公衆大多認為他的死亡存在諸多疑點,但美國真正擁有決策權的那部分人卻對此保持沉默,他的好友們也沒有為他發聲,最終隻能草草了之。
安室透的話還沒說完:“還有珀金·諾曼、比利·卡羅琳……”
數十個人名,都是在這三年中意外身亡的美國各界重要人物,有的和卡羅爾一樣因病去世、有的是獨自旅行失蹤後被發現死亡、自殺、被尋仇…死法各不相同。
非要找出相同點的話,一是他們的死亡都沒有亦或者隻有少數幾個見證人,二是他們死後留下的資産都被人迅速瓜分,就像提前收到了消息一樣。
二者都不是什麼很明顯的疑點。前者不必說,真的死在公衆眼中的才是小概率事件,至于後者,絕不會有人蠢到去質疑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家的消息來源。
zero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些人?想到對方接通電話後所說的托卡伊是天生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