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江如喃也想看看月兒她究竟是不是宋員外的女兒宋菀菀，便點頭答應了。

零零碎碎的月光碾碎了照在月兒的身上，她仰着頭，俏聲問：“那我們現在是去找小錦姐她們嗎？”

江如喃點頭，拉着她向來時的路上原路返回。

“你知道小錦為什麼要離開嗎？”

江如喃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月兒心中一突，“姐姐，你怎麼知道小錦姐是故意離開的？就不能是她們不小心和隊伍走散了嘛。”

十幾個人都隊伍，落了幾個，也屬正常。

江如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記得走之前小錦的位置就在你身後，中間的位置。”

所以，為什麼她走丢了，她身後的人卻沒有走丢。

月兒笑道：“姐姐，你真聰明。”

江如喃沉默地看着她，半響，方開口道：“所以......你知道嗎？”

“不知道哦，姐姐。”月兒抱歉一笑，頓了頓，歪頭道：“姐姐，你知道嗎？”

江如喃臉色凝重，“她們這個時候離開，應該是算準了此處危險，天黑人又多，我們不一定能察覺到她們離開了，就算察覺到也會因為這山中危險而放棄尋找她們，她們......早有預謀要離開。”

月兒眼睛一亮，“那姐姐，你知道她們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這總不能知道了吧。

江如喃瞥一眼四周，拉過月兒的手，護進懷裡，淡淡道：“牙蠻山已經沒了，路也堵着，這個時候她們不跟我們一起走，說明她們應該知道另一條通往外邊的路，不然她們不會這麼傻走回頭路。”

說到這，江如喃一頓，又緩緩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不過我不太理解，她們既然知道另一條路，為什麼不肯說出來。莫非......”

月兒歡聲接上她的話，“莫非是小錦姐不喜歡我們，所以不願意帶着我們一起走，對不對呀，姐姐。”

江如喃原本清冷的臉上，聽見少女天真的話後，慢慢變得柔和了起來。她露出寵溺的笑容，溫柔道：“怎麼會呢，月兒這麼好，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月兒愣了神，黑夜掩蓋了她嘴角一秒的苦笑。

怎麼會有人，會人見人愛啊。

更何況是她，明明她是人人嫌。

臉上重新浮起笑容，月兒又重新恢複了天真的模樣。她洋裝着歡喜，笑着問：“那姐姐......你喜歡我嗎？”

江如喃的呼吸一滞，心跳加快了速度，她長長的衣袖中，食指和拇指緊緊摳動。

嘎嘣——

指甲斷了一截。

感覺到手上傳來液體流動，她不緩不急的碾了碾，平靜地道：“喜歡。”

“有多喜歡啊？”

喜歡到......想讓她做她的新娘。

江如喃沒有回答她，她怕她龌龊的心思，吓到小姑娘。

指着前方被人壓倒的草叢，道：“這裡的草叢中間向兩邊分叉，應該剛有人走過，我們走這裡。”

月兒看着她指的方向，剛好正對北方。

“我們快些走，若是前面尋不到她們，我們就繼續照着來時的路先回去。”

“回去？”

江如喃點頭，“對，我們先回去，等休息過後我們再離開。”

“一定要找到她們嗎？”

不隻有她們，還有萱水。

山中蟲螞多，江如喃時刻注意着身旁的小姑娘和周邊的環境，耳邊飛蟲‘嗡嗡’的飛，她默不作聲的運功将飛蟲擊落。

她抿着嘴，左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月兒的手。

江如喃的眼力很好，極黑的地方也能看出實物的大體輪廓。山中雖樹木茂盛，但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枝的縫隙下，她能夠清晰的看見懷中少女額前沁出的熱汗。

“停下休息一會兒吧。”

月兒：“好的，聽姐姐的。”

江如喃将她帶到樹杈上坐着，離地面有些距離，自己能夠觀察四周。

“姐姐，我可以靠靠你的肩膀嗎？”

少女眼帶星星，滿是期許的小心問道。

“可以。”

得到許可後，月兒的小腦袋靠過去，她閉上眼睛，晚風吹動着她的長發。

細絨絨的發絲如河邊的蘆葦般，随風搖曳。風落，一縷發絲落入江如喃的手中。

“姐姐，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啊？”

為什麼會來牙蠻山，起初......是因為要為宋員外找女兒。

現在，她想帶這裡可憐的女人回家。

江如喃鄭重道：“我是來帶你們回家的。”

月兒呆木着眼，盯着一處，“......回家啊。”

"月兒，你還記得你的親人嗎？"

親人，好久違陌生的詞彙。

她怎麼會不記得了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