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低頭看看,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扣子全扣上勒的慌,所以他總是落下一個。
江大人,以前見到也沒有說什麼,怎麼今天就突然管起這個了。
不懂,但還是要照做。
江如喃躺在營帳中,外面姑娘們正忙活手邊的夥計,大約是知曉她回來了,壓低了聲音說話。
明明累及了,她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江如喃平躺着,眼皮沉重的看着營帳頂,說是營帳,其實也隻是一塊布,用支架撐着,簡陋的連風都擋不住。
頂部尖尖的,也沒什麼稀奇的。可江如喃的眼皮就是阖不住。
帳頂,閃出月兒的臉。
她臉上有了絲精神氣,直到耳畔傳來少女模糊甜糯的一聲:“姐姐”。
......都累的幻聽了。
閉上眼,睡覺。
手上傳來撓癢一般的力氣,江如喃從睡夢中醒來,不耐煩地看過去。
夢裡的人正俏生生的蹲在自己眼前,江如喃失神看着。
“姐姐,我摘了些野果,給你吃。”她雙手捧過來,幾顆紅色的小果子在她的手心,應該是已經精心洗過了,上面還滴着水。
江如喃起身坐起來,眼神複雜,“你去尋李冀學上樹,就為了摘果子?”
“嗯。”月兒點點頭。
她捏起一個果子,送到江如喃的嘴邊。
“姐姐你嘗嘗,很甜的。”月兒再一次、期盼地看着她。
江如喃不動,見她堅定,無奈地從她手裡接過來,放在手心。
月兒嘴角咧出笑,笑容真摯,“姐姐,你快嘗嘗。”她推着江如喃的手。
江如喃順着她小小的力氣,張開了嘴。
“好吃嗎?”
“嗯。”
“那姐姐,我好看嗎?”
江如喃咀嚼的動作一頓,看一眼少女,淡淡道:“像個小灰貓。”
臉上灰撲撲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可不就是個小灰貓嘛。
月兒捂住臉,羞道:"呀,忘了洗臉了。"
“姐姐,我去洗個臉,去去就回啊,你等着我。”
江如喃嘴角不自覺彎了,弧度越來越大。
月兒回來的時候,江如喃剛好收拾好站在營帳門口。
江如喃招呼她過來,将手裡的果子放在她的手裡,摸摸她的頭,說:“以後不用自己去學摘果子,想吃了跟姐姐說,姐姐給你摘。”
既然放不下,不如自己走進一步。小姑娘長的可可愛愛的,肯定是個懂事乖巧的妹妹。
月兒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激動大喊:“好哦,姐姐。”
“大家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吃過飯後就走吧。”
胡二一愣,道:“打探好了嗎?進去會不會有危險。”
江如喃點頭:"會,沿途可能會碰見毒蟲野獸,所以盡可能将自己包裹的嚴實些。"
嬌嬌:“啊,會遇見蟲子啊,我最怕蟲子了。”
小錦神色擔憂,“能......能不能不......”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不走啊,我害怕......”
“是啊是啊,我們白天再走不行嗎。”
江如喃皺眉。姑娘家的,确實害怕這些蟲蛇蟻獸。
她側頭,月兒臉色也有些凝重。
可,今夜必須走了。
多一日,萱水就多一分危險。
“不行,今晚必須走。”
姑娘們拖着沉重的步伐收拾起來,嘴上嘟囔抱怨着。
江如喃做了決定便不會輕易的更改,當天夜裡,衆人便再次上了路。
都是逃到這裡的,那裡有什麼可收拾的,不過是讓她們做做準備。
古婆婆低頭看着正忙活擺弄褲腿的月兒,聲音沙啞,“你真對她上了心?”
月兒停下動作,看過去,“什麼?”
“那個女縣令,你對她上心了?”
月兒扭過頭,避開她的眼神,嗡嗡聲:“沒有。”
姑婆婆掐着她的肩膀,将她掰過來,厲聲:“沒有最好,記住你當初的承諾。”
到了該走的時辰了,衆人拉着一根繩子,防止中途有人掉隊。
江如喃在隊伍的最前面領隊,她手裡握着火把,鎮定的帶着衆人穿梭在叢林中。
"啊——"
江如喃聞言看過去,胡二捂着胳膊,面容痛苦,不遠處地上一條毒蛇蠕動着身軀爬動。
他抽口氣,上下嘴唇哆嗦的不停,尖叫:“有蛇,有蛇,我......我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