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那蛇聽見人的聲響,驅動着身軀縮走了。
“江......江大人。”
胡二痛苦哭喊着,緊緊看着江如喃,将她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如喃當初治服縣衙内外,不光是靠着武力,還有淵博的學識和醫學。
她打赢了武力第一李冀,考服了祁縣唯一的仵作。
至于學識第一......胡二表示,不用比,他甘拜下風。
幾個跨步,江如喃走到胡二面前。
叢林枝葉茂盛,火光半明半暗見隻能看見素衣女子清冷的面容。她神情凝重,快速封住胡二的幾處穴道,先止住了血繼續流,後借過李冀的匕首。
鋒利的刃上閃過一抹寒光。
撲騰一聲。
小錦吓地跌坐在地上,月兒離的近,伸手将她扶起來。擡頭的瞬間,和江如喃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月兒乖巧一笑。
趁着衆人目光被小錦吸引,江如喃立刻沖着胡二已經發黑的手臂剜過去,頓時胡二的手臂血流不止。
胡二回頭。
“你......”
"啊——"
姑娘們抱着團,被這場景驚地瑟瑟發抖。
江如喃扯過營帳的布,撕成條狀,一圈一圈裹住胡二的大出血。手下的男人回縮手臂,她不耐的皺眉,頭都未擡,手上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
胡二頓時察覺出,整個身子不能動了。
這......習武之人都這麼殘暴的嗎?
胡二一個大男人,本就是一個文官,不如他們這些習武之人,能在牙蠻山九死一生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如今硬生生被人剜了一塊肉,還一動不動地忍着痛,人頓時就昏了過去。
然後......他就被江如喃掐着人中,掐醒了。
“......”
江如喃将地上的血迅速用樹葉蓋住,挖了些泥土,糊在了他被厚厚的布條綁的胳膊上。
“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更多的蟲獸,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了。”
她看着胡二,面無表情:“能走吧。”
胡二喉嚨動動,很想說休息,但是看着女子冰冷的眼神,無奈心中歎口氣,點點頭。
江如喃剛起身,就被胡二的手吸引住了。
他的手上,還殘留着傍晚吃的食物殘渣,發着油光。
這幾日,衆人都是靠着李冀打的野食飽腹,大多都是些小型或者中型野獸,人多,李冀打的不少,但是姑娘們日日食些油膩的葷食,早有些膩味了。
出發前,剩了不少,她們将能帶的,都帶在了身上。
這些葷食......會為她們吸引來不少的野獸。
江如喃皺眉,指着姑娘們背的包袱,道:“快,将你們身上帶的肉都丢了。”
宋夏夏急促的呼吸一滞,抱着包裹的手握緊。
多日的相處,姑娘們已經知道了救她們的頭就是這個叫江如喃的女子,但從來沒有打心底裡佩服過她,隻維持着面上的尊敬。
這幾日,有些姑娘會刻意的讨好李冀、胡二,甚至有人主動攬過照顧王英齊的夥計,但從來沒有人,主動過來尋江如喃。
除了月兒。
江如喃其實也有所感覺到。
世人天生就将女人放在了弱者的位置,更何況她們這些因為女子身份被人欺負的可憐女人。
要不然,那些陰溝裡的臭老鼠為什麼不綁男人,獨獨綁了女人。
今夜後,每個姑娘們都對這個叫江如喃的祁縣縣令改了觀念。
打心眼裡,佩服她。
不過佩服歸佩服,姑娘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扔了食物。
尤其是宋夏夏,她是所有人裡最渴望歸家的。
她深知,在野外,食物就是保命的東西。即使害怕,她還是大着膽子問:“......為什麼?”
正在翻包裹的姑娘們一頓,齊齊看向江如喃。
淡淡地女聲傳來:“會引來野獸。”
再次上路後,姑娘們都攥緊了手裡的繩子。李冀背着王英齊,嬌嬌扶着胡二、月兒撐着古婆婆年邁的身軀......
她像一個先行者,穿梭在茂密的林中,行動如風,有些颠簸崎岖的路,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提醒身後的人。
不乏有些蛇蟲蟻獸竄出,也都被她三兩下的打死了。
手上脫落了力氣,阿紫松開繩子,臉頰兩側冒着熱汗,虛弱的聲音,緩緩道:“......不行了,我......我走不動了。”
她在隊伍的中間,腳步一停,身後的人也被迫停了下來。
嬌嬌也早就累的虛脫了,她跌坐在地上,也擺擺手表示走不動了。支撐的力氣猛的斷了,胡二的身子也晃了個神,差點摔在地上。
慌亂中,他靠扶住大樹,強勁的力道撕扯動傷口,他痛苦的抱臂尖叫。
一時間,隊伍鬧騰起來了。
江如喃回頭,看着席地而栖的衆人,眉頭緊皺。
才剛走了路程的一個開頭。
“舒唐,你去扶着胡二,其他的人,兩兩互相攙扶着,我們繼續走。”
不是她不給她們休息的時間,這林中詭異莫測,一旦停下腳步,就多了份危險,更何況,若是沒有在天亮前走出去,那麼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所以......不能停。
回眸間,江如喃餘光掃到月兒,她小手握着拳,拍打着肩膀,聽見江如喃的話後,又乖乖的拾起地上的繩子,自己握着,還遞給其他的人。
即使很不情願,但衆人還是繼續上了路。
江如喃刻意慢下步伐,照顧着小姑娘。
突然,江如喃停下腳步,擡手示意衆人别動。
姑娘們凝着呼吸,僵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