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室的模拟器全開,槍林彈雨。
十個靶子在場地中無規則地快速移動,祁紳手裡的槍有十發子彈,他需要把這十個移動靶全擊倒,還要保證身上受到的傷害不超過五處。
模拟的激光仿佛産生意識,三五條橫着豎着斜着的接二連三掃過來,讓人應接不暇,子彈躲在其中,難以看清。
祁紳專注到極緻,高大的身軀靈活地避開一道又一道激光,他腳踩着地,以魚躍龍門的姿态,避開子彈的襲擊,身體騰在空中時,抓住這零點幾秒的時間,朝着其中一個移動靶開出一槍。
砰!
移動靶應聲倒下,祁紳也落回地面,還沒站穩,眸中映出一道激光,近在咫尺,他立馬側翻避開,模拟的激光下一刻便撞在他腳踩的位置,汽化了。
巨大的一聲槍響,帶動腦海裡的記憶,祁紳忽然想起那天被AK後坐力震得虎口發紅的Omega。
那天他莫名其妙生氣,自己好脾氣去哄,結果他說“你們都一樣,虛僞的alpha。”呵,難道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假意逢迎于我的魔法師就不虛僞嗎?
砰!第二個移動靶倒下。
祁紳的想法産生偏差,胸腔有怒火蒸騰,仔細想想,他們結婚不到一個月,已經吵了那麼多次。
性格不合适的兩個人,哪怕再高的匹配度,也不過是在陷入信息素引誘時産生迷糊而暧昧的情愫,清醒時雙方都明白,他們隻是自欺欺人。
他的接近,從一開始就是帶着目的的。
砰砰砰!祁紳連發三槍,再擊倒三個靶。
被子彈追着時,思緒卻轉回個彎,他真的帶着目的嗎?
他說他沒有騙我,跟我結婚不是為了調查我。
那是為調查聯邦?
可是,魔法師和聯邦要合作共抗異獸,一個高級攻擊型魔法師沒有出現在前線,極有可能是負傷休養。
既然休養,就不可能把這項重要任務交給他。再說,聯邦的機密數據庫,病毒無法入侵,黑客難以破解,他一個不擅長使用智腦的魔法師,能攻破什麼。
從我這裡入手更是個錯誤,我沒有數據庫的權限,沒人會這麼蠢。
更何況,他調查聯邦做什麼?
誰知道他做什麼,一開始你就知道,他漠視聯邦人民的生命,離婚才是最佳結果,你們早應該分道揚镳。
另一個想法突兀地在腦海裡産生。
祁紳不由得一怔,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停頓這麼一下,一顆汽彈打到肩膀上,造成一股沖擊。
這些模拟的子彈和激光,在接觸到人.體時,猶如一顆石子砸過來,霧汽散去,留下一塊淺痕,像落一把灰,輕輕掃就沒了,并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
可若是在真正的戰場,這一槍足以貫穿祁紳的肩,所以模拟血條相應扣除兩分,還剩八分。
祁紳悶哼一聲,繼續集中注意力躲避四面八方襲來的汽彈。
可腦海裡對伴侶的批判,卻像滔滔江水,一下子截不斷。
他脾氣那麼差,動不動生氣,我煎個牛排他生氣,幫他澆花他生氣,出門不報備他生氣,帶他練槍他還是生氣,生氣了什麼也不說,就知道哭……
哭?他剛才會不會又哭了?
“你去哪裡?”
話在腦海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來,祁紳在場中奔跑,避着攻擊,狠狠皺眉,重新從這話中咀嚼出别的情緒。
他應該是傷心的,是不是我說話太狠才讓他無話可說。
“他是心虛。”那個聲音又響起。
不是的,别胡說,他明明就很好,魔法師喝的全是魔法藥劑,廚房裡的廚具是給我準備的,他還幫我買菜,接我出院,給我信息素。
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恨意和厭惡。
我不應該那樣跟他說話才對……怎麼回事,那會怎麼會産生極度的厭惡情緒?怎麼會怪他管太寬。
“不,那都是蠱惑你的,是别有用心的示好,他也有需要alpha安撫信息素的時候。”
祁紳心煩意亂,忍不住反駁:可願意給就是願意給,非得追問是什麼目的做什麼?
腦袋裡兩個想法在打架,他久久沒再開槍,這下子眼見移動靶從他面前滑過,他擡手扣槍,卻打偏了,浪費掉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