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也砸過來的書厚度不薄,鋒利的書頁邊緣在同桌側臉上劃出了一條血痕,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同桌完全跪在了邬也腿邊。
他摸了摸自己腫痛的左臉,用手背草草抹去血絲,擡起了眼。
仰視的視線裡,邬也冷淡的面色上閃過顯而易見的失望,一定是因為沒扇到同桌臉朝地。
随後邬也就轉過了眼睛,吝啬給予一點多餘的眼神。
重新翻開書本,如果沒有同桌這個人頂着腫臉半跪在腿邊,邬也随意的姿态像是剛剛用書扇了扇蟲子而已。
好歹也是位貴族學院裡的少爺,居然被邬也當成了“蟲子”。
很奇怪。
前排的李思銳注視着這一切,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了眼僵在講台上的老師。
這位出身貧困,憑着高學曆進入貴族學院任教的老師,面對這樣的情況,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正常來說,不應該如此,先動手的邬也,不管是什麼原因,身為特招生的他都會第一個被老師責問。
可老師居然啞巴了,還隐隐向李思銳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李思銳眯了眯眼,他看出了老師臉上的畏懼,那并不是來自于邬也同桌的家族……
是邬也。
有人為了邬也,警告過老師什麼,以至于讓老師在邬也與同桌發生沖突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李思銳走到同桌旁邊伸出手,同桌沒有搭上,死死盯着邬也站起了身。
“祁樂,怎麼回事?”李思銳低聲問道。
祁樂,也就是邬也的同桌,現在的模樣委實有點凄慘。
本來也算是生了副好樣貌,被邬也扇得臉頰高高腫起,承受着來自班級裡所有同學的無聲注視,偏偏罪魁禍首撐着額頭支在桌上,半阖着眼睛又睡了過去,全然沒把祁樂放在眼裡。
隻是李思銳明顯看見,邬也被陽光照透的耳廓還殘留着未褪的紅暈。
他們發生了什麼?李思銳眼神略暗,看向祁樂。
“痛。”祁樂從咬緊的牙關裡蹦出來一個字,對着邬也說的。
李思銳:“……”
邬也已經睡着了啊,你跟他喊痛有什麼用?
李思銳平時和祁樂的交情也不錯,但此時見自己這位好友,特别像條被主人揍了後委屈嗚咽的狗。
他深知祁樂絕非那種下-賤的性格,從小跟在太子身邊奉承讨好,祁樂隐忍克制,為自己的家族博得了不少好處。
現在怎麼會對着一個特招生露出如此眼巴巴的表情?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李思銳說,他有點暗含着“别在這丢人現眼了”的意思,祁樂被他拉了一下,眼睛才終于從邬也身上移開。
教室門拉開後又被推回,在底下學生的竊竊私語中,老師若無其事地撿起粉筆,繼續剛剛的授課。
教室外,李思銳和祁樂對視了一眼,就看着祁樂拿出手機,進入校園論壇的隐藏闆塊。
裡面有個置頂的帖子,标題被染了紅色,前面還加了三個吸睛的[火]。
帖子标題是:開盤了進來賭,太子上過那個特招生沒?
回複已有百餘條,李思銳親眼看着祁樂在輸入框打字。
「我摸了邬也的手,他都不躲,讓我摸了五分鐘」
「他這麼放-浪,還能沒被太子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