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棠甯,在家紡廠工作,來這邊做完市場調研正要回家。
好不容易把巨大的編織袋從狹小的過道裡拖過來,她一眼就瞥見周文靜母女在被兩個人撕扯,瞬間眉頭一皺,把編織袋一撂,大步走過來。
“幹嘛呢?放手!”
随着一聲怒喝,她猛地抓住那男人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扭,疼得男人“嗷”一嗓子松了手,花褂子大姐想上來幫忙,又被林棠甯的眼神瞪得頓住了。
緊接着林棠甯胳膊一伸,直接把周文靜母女摟到了身後,叉着腰,上下打量起了那兩人。
“你們誰啊?她是你們什麼人?為什麼拽着不放?”
男人揉着手腕,狠狠啐了一口:“小娘們!管什麼閑事!這是我媳婦,鬧别扭呢!”
大姐也在一旁幫腔:“就是,我弟妹不聽話,我們帶她回去!”
林棠甯隻是冷笑,盯着兩人,語氣像刀子一樣尖:“哦?那你們說說,她叫什麼名字?你們是哪兒人?家住在哪?又要到哪去?家裡還有誰?”
男人一時語塞,支吾了兩聲,惱羞成怒地罵到:“關你屁事!趕緊滾開!别耽誤老子帶媳婦回家!”
“狗屁!鬼是你媳婦!大夥都聽見了,你倆管我叫秀蘭,我根本不叫這名字!等列車員來了我給列車員看戶口本!”
周文靜立刻吼回去,半點不落下風。
林棠甯見狀,眉毛一豎:“連名字都對不上,我看你們就是人販子!大夥幫幫忙!把這倆喪良心的按住了!”
鬧成這樣瞎子都看出來不對了,車廂裡頓時炸開了鍋,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登時就站了起來。
男人見勢不妙,想推開人群跑路,花褂子大姐也慌忙往車門擠。
卻不想林棠甯反應極快,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男人的胳膊反手一擰,硬生生把他撂倒在地,想跑的大姐也被她揪住後領,腳下一絆,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列車員!快來!抓人販子啦!”
林棠甯按住兩人,高聲沖着車廂喊,她的動作幹淨利落得很,像練過幾招防身術。
這時候乘客們也回過神來了,湊過去一人一腳就往人販子身上踹,踹得倆人鬼哭狼嚎,一個大爺還順手扔過來根麻繩,林棠甯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倆捆結實了。
那男人被揍得“嗷嗷”慘叫還忘不了嘴硬,嚷着“我真是她丈夫”,可緊接着他兜裡就掉出了一沓假證明和幾張女人的照片。
“慣犯啊你們!呸!簡直喪盡天良!”
林棠甯撿起來一看,氣得咬牙,把證據交給匆匆趕到的列車員和乘警。
那倆人販子被帶走的時候,吓得腿都在哆嗦,圍觀的乘客追在後面罵了兩聲,也漸漸散了。
周文靜略有些輕顫地坐回去座位,心有餘悸地給小丫擦着眼淚,氣喘籲籲地向女人道謝。
“同志,剛才真是謝謝你…”
林棠甯拍拍她的肩,臉上還帶着制服人販子的興奮:“沒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娘倆沒事就好。”
話音落下,她手腳麻利地把自己的編織袋拖過來,看車票座位和周文靜她們的位置不遠,幹脆和人換了,她坐到周文靜對面,關切道:“我在省城下車,你們做到哪兒?要是路遠還是補張卧鋪票好些,沒這麼亂。”
周文靜安撫着懷裡有些吓傻了的小丫,輕聲道:“我們也在省城下。”
“那太好了,也就兩個多小時,我拳腳功夫還是不錯的,你們不用怕!”
這話說完,林棠甯眼見推着小推車的乘務員從另一邊過來,她豪氣地把人攔住,“要兩包瓜子,一包桃酥,一包奶糖,牛奶有嗎?來三瓶。”
快到中午了,剛剛又一通消耗,她餓得很。
周文靜見狀,趁着她從衣服内袋裡掏錢的功夫,先一步遞了兩張正好的零錢過去,林棠甯“欸”了一聲,被周文靜眼疾手快地拉住。
“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隻是買點吃的而已,千萬别推辭。”
“那好吧,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林棠甯性格大大咧咧的,一點買吃的小錢,她也就沒多客氣,把兩瓶牛奶打開向周文靜遞過去,還給小丫打開一顆奶糖。
“快吃吧,真可愛,這麼快就不哭了,要是換了我們家裡那個混世魔王,起碼得嚎兩天!”
小丫抽抽搭搭地抹了把臉,看着眼前香甜的奶糖吞了吞口水,卻還是搖起了頭。
“謝謝阿姨,小丫不吃,媽媽說要知恩圖報,這是媽媽用來感謝阿姨的。”
說着,小丫垂下眼,小小的臉上居然有了些愧疚:“小丫也應該感謝阿姨,但是我現在沒有錢,等我長大掙到錢一定會買的!”
“你叫小丫呀,哎呦,怎麼能這麼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