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
沈烈舟的額角突的一跳,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
好不容易把丁鳳英擠兌走,怎麼又把人接回來了?不會因為李大虎把小丫帶走,她決定要妥協了吧?
周文靜沖他微眯了一下眼睛,他那顆狂跳的心髒才放松下來。
還好還好,果然周文靜不是那樣的性格。
丁鳳英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等周文靜去給她做飯,看周文靜往柴堆那邊走,她還在心裡嘟囔起來。
好啊,原來是把肉菜藏在了這地方,難怪她怎麼找也沒找着!
可下一秒,周文靜拿出來的東西不是油潤的肥肉,而是捆柴用的粗粝的麻繩。
“你、你想幹嘛……唔——!!”
不等丁鳳英的尖叫聲出口,周文靜直接抓了塊抹布把她的嘴塞得嚴嚴實實。
她上輩子做生意,捆大件貨捆得極為熟練,三下五除二就把丁鳳英的手腳都捆在了一起,速度快得沈烈舟甚至沒反應過來。
“沈工,幫我把她擡到房間裡去,外邊人來人往的,看見了不好。”
周文靜揪住丁鳳英肩膀兩頭的衣服,喊沈烈舟。
沈烈舟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也不問,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人一個擡頭一個擡腳,丁鳳英“嗚嗚”喊着,扭來扭去也沒能掙開,周文靜甚至不把她往床上放,兩手一松就丢到了地上,摔得她嗷嗷叫。
再次看向周文靜,丁鳳英神情駭然。
周文靜想幹嘛?這對奸夫□□不會真的要殺人吧?他們是不是想殺了她好霸占她的房子?
“嗚——嗚——”
丁鳳英急得鼻涕都流出來了,周文靜嫌惡地蹲下,冷聲道:“你兒子把小丫拐走了,他一天不送小丫回來,我就捆你一天,你最好祈禱你的好兒子做事情沒那麼絕,不然你就等着在這兒養老吧!”
狠話說完,周文靜不再看她,是威脅是求饒她都不在乎,她站起身拉着沈烈舟出去,又一次走向了柴房。
這一次是真的要燒火做飯了。
雖然心裡有數,但小丫一刻不在,周文靜就心慌一刻,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必須要找點事情做。
沈烈舟站在旁邊注視着她,周文靜回頭,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她躬身下去點火,故作輕松地笑笑。
“怎麼了?這副表情,覺得我狠毒嗎,這麼對一個老人。”
“不是。”
沈烈舟搖搖頭,把她手裡的木棍接過來,挑動着爐竈裡的玉米梗,輕聲道:“我很佩服你。”
“你很冷靜,很聰明,很果斷,一般人做不到。”
“是嗎……”
周文靜低頭沉吟,她切菜的手還有些微顫,她的小丫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其實害怕死了,雖然李大虎就是個裝厲害的慫包,可萬一呢,她想都不敢想。
周文靜也沒有心思正經做菜,隻是炒了盤蘿蔔絲,又随便煮了點米粥,她機械性地吞咽,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大門。
村長來看過一次,除了安慰她别急也沒有别的話,趙秀梅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她和愛人滿村子都找遍了,所有人都說沒見過李大虎,他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沒有他的影子。
“謝謝你趙姐,你們回去休息吧,他自己會出來的。”
周文靜手指扣着桌子,強行壓抑着心裡翻湧的情緒,李大虎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他一天不賭不喝酒就難受,他身上沒錢,藏不了太久的。
果然,夜深之後,村外漸漸沒有人了,李大虎從藏身之處出來,一路貼着牆根,蹑手蹑腳地推開了自家的門。
周文靜和沈烈舟都沒回去,就坐在院子裡等他。
“喲,今天這麼好,知道歡迎你老公回家了?”
李大虎本能地抖了一下,下一秒腰杆就重新硬了起來,現在可是他們有求于他,他有什麼好怕的?
“小丫在哪?”
周文靜一句廢話都不多說,她的眼神冰冷又銳利,就像一隻母豹,準備從獵物的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怎麼啦?小丫不見了?讓你天天往縣城跑,把女兒放鄰居家,這下好了吧!”
李大虎拖開一把椅子,吊兒郎當地坐下,翹起二郎腿,還不忘拿自己留長的小指指甲掏掏鼻孔。
“你怎麼知道小丫在鄰居家?别演了,有什麼條件,你說。”
李大虎一噎,也不裝了,他坐直身體,得意道:“一個丫頭片子,你還挺在乎,這樣吧,我也不和你多要,一個月給我五十,以後咱們相安無事。”
五十,這可是一個體面的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