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安抱了抱她,給她披上外套,安撫了一下她的背,和她囑咐:“今天晚上我來你家。”
江回點點頭,沈栖安不放心,讓晏知桁給江回安排了輛車送回家。
晏知桁倒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送走江回之後,見菜肴上台了,索性順勢坐下來吃了幾口,栖安心裡想着江回,吃的索然無味,看着面前這個人,她想反正也吃不下飯,他也别吃了,聊聊天吧。
“晏知桁。”
“嗯?”
晏知桁嘴裡才咽下一塊金槍魚魚腹,嘴角還留着一絲油光,沈栖安看的心煩意亂的,偏偏他還專注的乖乖盯着她,等她講話。
栖安側眼不看他,看着窗外的海棠,心裡回想江回和姜熠發生的事整理了一下思緒。
看向晏知桁說:“你覺得……江回說的,沒認真談是什麼意思?”
“你别誤會,我沒有質疑姜熠的意思,大家都是同學,我知道他跟你玩的起來,人應該還不錯。”
晏知桁擡了擡眉,幹脆拿起手邊的茶杯,目光下垂,又擡眸看了眼栖安迷茫的表情,突然覺得她還挺可愛的,平日裡對任何事都有勇有謀,偏偏對情愛毫無見解。
晏知桁:“沈栖安,我在你心裡居然還是“人品标準儀器”啊?”
又給自己續了杯茶,一臉無所謂:“這種事,人家不告訴你,你也少打聽,他倆分不了。”
沈栖安眼睛瞪的更大了:“你這麼确定,你知道什麼?”
晏知桁想,她實在想知道,也可以給她解釋一下,不過她應該隻是一知半解,:“姜熠家是娛樂圈生意,那個圈子,亂不亂全看自己怎麼行事,姜熠什麼都不用做,也有一大群盯着他這個‘娛樂圈公子哥’。多的是髒水往他身上潑。”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的說:“你不也是。”
沈栖安愣了一下
“我什麼?”
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她有些無辜,她又不認識什麼什麼太子爺。
晏知桁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沈栖安,網上的言論确實挺自由的,但是為了我的清白名聲,還是要解釋一下,給我潑髒水的話,你如果有存疑,可以直接來問我。”
這話說的,好像是在跟她解釋他的國外“風流韻事”。
“我不信啊。”沈栖安呆呆的,想了想突然明白晏知桁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回受不了這些娛記绯聞,索性分手。”
“那姜熠為什麼不解釋。”
晏知桁撩起眼皮,言簡意赅:“解釋了呗,所以分分合合。”
哦……也對,晏知桁還真是人際關系的專家。
别人的感情生活,栖安一直認為沒必要管太多,姜熠是晏知桁的朋友,又是從小認識的,應該不會傷害江回。
仔細想來,江回從來不讓自己關心她的戀愛問題,現在想知道這件事具體,還得問晏知桁,自己這個閨蜜做的也挺失職的。
“聊回你的事?”
晏知桁吃完最後一塊金槍魚腹,擡手單手撐着臉,看着沈栖安,一臉吃飽喝足的松弛。
沈栖安“哦”了一聲,“也沒什麼,你放心,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不需要我做點什麼?”
栖安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麼,服務員進來上菜,沈栖安點了點其中一道烤紫蘇蝦仁,語氣催促。
“這個你會喜歡吃,嘗嘗。”
亮晶晶的眼睛,笑眯眯的推薦菜品,沈栖安總有讓人胃口大開的本事。
“晏知桁,過些時候,你可能得陪我去趟老宅。”
“見外公?”
晏知桁怎麼什麼都知道,那還省的她解釋了。
沈栖安:“嗯。”
晏知桁沒有繼續多問什麼。
栖安夾起一個梅子酒漬小番茄,事情說完了,她突然有點餓了。
吃了幾口小菜,一杯酒下肚,沈栖安目光遊離了一圈,不動聲色的擡眼:“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晏知桁随意的挑着菜嘗。
“我是想說,”她稍作停頓,耳邊浮現這些年江回偶爾來巴黎找她,和他聊天時說的話:“愛情多美好啊,就算是分手了,這個人如果值得,那也是不後悔的。”
“喜歡就去追啊,高中畢業來不及追,現在也來得及啊!”
喜歡就去追啊……
像魔咒一樣纏繞着沈栖安,巴黎的夜晚有時候睡不着,她會想到他。
想得到晏知桁。
這次回來,除了自己的事情,還有他們倆的事情,栖安都想争取完成“任務”
沈栖安猶豫半晌開口說:“晏知桁,你以前說考慮和我結婚,那你現在還想和我履行婚約嗎?”
晏知桁不明白她想說什麼,擡了擡眉,示意她繼續說。
“我覺得我們的相處狀态,是不是要溝通一下?”
晏知桁薄薄的眼皮微掀,淡聲開口:“你覺得呢?”
沈栖安擡頭看了一眼,起身走到他那邊,拖開他身旁的座椅,坐在他身邊,一股豁出去的态度:“嗯…就是這件事我們要慎重。”
晏知桁低頭看她,猜想她是想說,協議婚姻,沒必要太談感情。
“是要慎重。”
他低眉繼續看着她,眉間清談。
沈栖安離他很近,他低眉看着她,眉間清談,沈栖安愣了一下,有些迷糊,醒過神,剛剛應該是被“美顔暴擊”了。
出息!
沈栖安繼續說,“以後我們都留在國内了,所以我覺得,我們之後是不是要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培養感情?”
晏知桁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杯,眼底閃過詫異,裡面裝的是不是酒,不然自己莫名其妙,聽不懂沈栖安在說什麼。
沈栖安有些緊張,她從來沒有追求過男生,小時候最多看過幾部愛情電影,江回就算她愛情啟蒙“導師”了,盡管現在這位導師自己的感情也一塌糊塗。
腦子裡突然浮現出江回說:“你就試探一下嘛,他要是拒絕你就馬上放開呗,這又不犯法,他要是接受還主動,你就……豈不是正好嘿嘿嘿。”
栖安心一橫,一把抓住眼前晏知桁素白骨幹的手:“比如說牽手。”
她感覺到晏知桁的手僵了一下,但也沒有掙脫的意思。
她擡起相握的雙手,在晏知桁面前晃了晃,有些膽怯還是擡頭看向他說:“我們要自然一點,否則以後怎麼做夫妻,别人一下就看出端倪了,哪有夫妻像我們這樣…不熟的。”
說完看了一眼愣神的晏知桁,她感覺有些羞恥,還是繼續硬着頭皮繼續說:“還有擁抱,這些都是要習慣的。”
晏知桁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原來她搞了半天,是怕被别人發現他們倆是形勢婚約,聞言自嘲一笑,淺瞳泛起波光:“你就這點膽子?”
他臉上笑容散去,“沒了嗎,除了這些呢?”
晏知桁語氣不善,沈栖安隐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一會兒把她掐死拉倒。
江回給的建議不無道理,追人嘛,先追,追不到再說。
當然還有其他,夫妻是會上床的。
沈栖安不敢說。
晏知桁卻直接說了。
“比如說,上床,沈小姐,你也需要嗎?”
“要我配合嗎?”
他說話冷酷又直接,沈栖安一瞬驚慌失措,放開了他的手,試圖講道理:“晏知桁,如果有需求的話,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但是我不希望你會去外面……”
栖安說不下去,第一次覺得自己嘴巴這麼笨,怎麼感覺把晏知桁說成一個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混蛋了。
晏知桁眉眼更冷了幾分:“去外面幹什麼?”
完了完了完了,生氣了,包生氣了。
“沈栖安,我才說過,不要相信外面那些八卦绯聞。”
現在她倒好,深信不疑就算了,很多年前,她還隻想“利用”他,現在她隻想睡他。
晏知桁感覺自己要被她氣昏過去了。
這怎麼話題衍生成了上床,沈栖安有些後悔了,一開始她隻想說,我能牽你的手嗎?我能抱抱你嗎?
我能追求你嗎?
高中時候和江回一起看的一部電影,裡面有句台詞是—──沒有愛情的婚姻,可是耍流氓啊。
她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晏知桁眼裡的自己就是在純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