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岑淮止再次坐到了那醫生面前。
檢查結果已經傳到了醫生那兒,岑淮止也不浪費時間,專挑自己不懂的問:“醫生,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分泌出信息素?這不符合常理。”
醫生非常淡定:“如果沒猜錯,你父親是alpha,母親是beta?”
岑淮止點頭。
醫生說,岑淮止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是他職業生涯中遇見的第一個,但是,原理都是差不多的,他之前診斷過的是由beta變成Omega,而岑淮止則是變為alpha。這都歸根于體内的激素不穩定,一般二次分化會在十七八歲,最遲也不超過二十歲。
二次分化來臨前患者腺體會感到腫痛,人也會進入高燒症狀,一般人都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發現身體不同往日的情況後會立刻前往醫院,接受治療。因為二次分化單靠個人是完全不能平安度過的,得上醫院注射催化劑。
催化劑一天注射一次,持續半個月,二次分化才完成。
醫生問:“你那段時間有發生過類似的症狀嗎?”
岑淮止那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能好好活着都算是不錯了,更别說讓他去注意身體上的變化,聞言搖搖頭說:“太久了,記不清了。”
十多年的事了,就算當時真的有這症狀,他也隻會當作一場普通的感冒。
醫生:“檢查結果顯示你确确實實經曆過二次分化,不過沒有分化成功,保留了beta的特質,唯一不同的是有了alpha的信息素……”
岑淮止:“你說我能緩解他易感期,但我信息素是alpha的,alpha跟alpha不應該是排斥的嗎?”
醫生樓出個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慢慢道來:“我前面說了你沒分化成功卻有了alpha的信息素,但是有沒分化成功這一前提,你的信息素也是不完整的,你的信息素不像其他的alpha那麼有攻擊性,怎麼說呢……算是治愈系……”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信息素也分成了幾種類别。
攻擊系和治愈系算是互補了。
根據目前的研究情況來看,alpha的信息素通常是攻擊類,Omega的信息素通常是治愈類。因為岑淮止分化期間沒有注射催化劑分化不完整,信息素介于兩者之間,治愈屬性更強。
岑淮止大緻聽懂了,接下來就是搞清他為什麼會引誘宋經鸾進入易感期,按宋經鸾當時的狀态來看,大抵是很痛苦,得問清以後會不會再出現這麼讓人措手不及的情況。
醫生聽了他的問題理解笑了笑,說:“這你大可以放心,像這種情況隻會出現這一次,就目前的檢查報告來說,你男朋友非常依賴你,你調動着他的激素和他的信息素,最開始他是排斥你的信息素的,畢竟你也算是半個A,好在他心理特别能接受,适應狀況也非常好,不過半天就能從排斥狀況到完全依賴……”
醫生從來沒見過适應能力這麼強的alpha,硬生生把排斥轉為了高匹配,或許也有等級的加持。
岑淮止聽醫生順嘴的那聲男朋友,沒反駁。
醫生繼續說:“你男朋友這症狀不嚴重,今天就能出院,回去之後你們單獨待上個幾天,他要神志不清了你就放點信息素給他,反正記住一句話——多多接觸。放心不會有後遺症的啦,這對你們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
岑淮止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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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6402房間。
出院的時候是安依綏爾送他們回來的,宋經鸾那套房已經不成樣了,于是就來了岑淮止這兒。
現在的宋經鸾還算清醒,進門後非常自覺地端坐在沙發上。
天知道他得知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有多高興,高興的差點在病房裡跳起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他就說他跟教授是天生一對!
岑淮止看着此刻在沙發上裝模做樣端坐着的宋經鸾,挑了挑眉,這小子還有包袱?現在裝的這麼像個人,那昨天在他身上啃來啃去的人是誰。
懶得管他這遲來的羞恥心,岑淮止打酒店内部通訊叫了份餐。
剛剛安依綏爾在醫院買了不少吃的,但是岑淮止當時有事隻吃了幾口,現在事情捋的差不多後就感覺餓了。
宋經鸾聽見他叫餐的聲音,終于好意思跟岑淮止搭話了,他咳了一聲,裝的淡定,說:“為什麼不問我吃不吃。”
岑淮止放下電話,一臉懵:“你還吃啊?”
如果他記憶沒出錯的話宋經鸾剛吃了一籠灌湯包和一碗牛肉粉,外加零零散散的小零食。
宋經鸾被質問,低下頭裝可憐:“好吧,我知道你嫌我吃得多了,那我不吃好了,反正你也不會管我的死活,我死了你可能還高興點呢……”
岑淮止本來沒把他的撒嬌當回事,但聽到那句“死了你可能還高興點呢”就變臉了,兩三步走到宋經鸾身前,揪着他的領子,眼裡布滿了難過:“你死了我高興?宋經鸾,你是不是沒有心,我要不管你死活我幹嘛放着好日子不過來跟你隔離在這一眼望得到頭的套間裡,你真的——”
岑淮止說到最後情緒激動、哽咽。
宋經鸾悔死了,真是易感期腦子被驢踢了,話都不過腦子,看着岑淮止因為他難過,心髒抽着疼,急忙把岑淮止拉近自己,頭靠在他小腹上。
認錯:“我錯了,我說錯話,我有病,我不該口出狂言質疑你,你打我吧。”
岑淮止沉默良久。
宋經鸾慌得要命,岑淮止都不打他了,完蛋了,他最有用的法子失去效果了。
宋經鸾慌慌張張的,話不成調:“我真的錯了,哥哥,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不會亂說話了,我保證安安靜靜的,你說一我不說二,我再說錯話,我就再也得不到你的愛,再也不打擾你的生活……”
宋經鸾的頭靠在岑淮止小腹處,兩人之間隻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宋經鸾臉貼上去,說話的時候臉龐微動,弄得岑淮止有些癢,但他現在很生氣不想掉面,于是非常怕癢的岑淮止捏緊手心,不讓自己笑出聲。
萬幸,門鈴響了,是服務員。
岑淮止深吸氣推開狗崽子的腦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因為提前告知過這間房裡有一個正處在易感期的alpha,所以酒店派來的服務員是位beta,完全聞不到此刻洶湧的信息素。
岑淮止拉開門,跟服務員道謝,服務員原本想送進房,岑淮止攔住了他,微笑說給我就好。
beta怔住了,好美,他在N星就沒見過這種氣質的人,很貴很雅,N星人五大三粗不講道理,猛然遇見這麼個優雅的先生,服務生臉紅了,就在他準備問聯系方式時。
那位先生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更寬闊的身影,銀灰色的眸子敵意明顯,beta被吓得連連後退,岑淮止見狀伸手拉人,可動作慢了一步,一直更裝更長的手從他身側伸了過去,目标準确的拉住了人。
岑淮止偏頭,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完全沒聽到腳步聲。
隻見宋經鸾眸中暗藏兇意,但頂着岑淮止的目光不好發作,反倒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說:“沒事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beta搖搖頭,正準備說沒關系。
那道門就在他面前關閉了,關門前漂亮先生身後的那位男人将手搭在了他腰上,好像是特意給他看的。beta莫名打了個冷顫,幸好自己還沒問出口。
太吓人了吧。
岑淮止被他攬着腰帶進屋内,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你幹什麼?”
宋經鸾答非所問,莫名其妙的給他來了一句:“你對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