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經鸾好似沒話找話:“教授吃飯了嗎?”
跟他的話音同時響起的是飛船上傳來的催促聲:“還有沒上飛船的嗎?!飛船要起飛了!”
岑淮止拍拍他的衣襟,道:“回去吧。”
宋經鸾喉結滾了滾,“教授……”
岑淮止:“我在。”
“抓緊時間上飛船!别耽誤起飛時間!”
岑淮止推他:“去吧,有話回來說。”
宋經鸾眼眶微紅,沒有握着盒子的那隻手攥緊,青筋明顯。
步子退了一步又邁回來,頭微低,聲音啞澀:“教授,我愛你。”
他有些不敢直視岑淮止,眸光微動,心裡悲怆,語氣裝作釋懷:“我愛你,你可以忘。”
我回不來的話,忘掉好了。
岑淮止好像也被他傳染了,眼框有水光在閃爍,“好。”
宋經鸾轉身,加快步伐,好似早些離開這地方心裡就會少點刺痛。走到一半他突然轉身向岑淮止奔來,藏青色披風随風擺動,前來擁抱他的愛人。
岑淮止當時低着頭,不敢看宋經鸾離開的背影。忽而感覺一陣風向他奔來,幾秒後便被一大力的臂彎摟在懷裡,宋經鸾有些顫抖地拂上他的後腦,動作輕柔,分别時給了他一個額頭吻。
岑淮止靠在樹上,看着飛船起飛,他擡手摸了摸側頸,還存有濕意,是宋經鸾落下的淚。
他沒問宋經鸾怎麼會知道他來,宋經鸾也沒問岑淮止怎麼會來,這好像成了他們之間不可談論的一個話題。
宋經鸾失魂落魄上飛船,穿過衆人,回到休息室将他們看戲的視線隔絕。廣播傳來溫柔女聲:“尊敬的各位乘客,飛船即将起飛,請确認您處在平穩的環境中,系好安全帶……”
起飛時飛船有些颠簸,系上安全帶有所保障,不過像宋經鸾這種坐多了的人來說,系不系都一樣,他走到窗邊往下眺望,剛剛就是在這看到了岑淮止的身影,不可思議地向外跑去,想确認他是否看錯。
現在他向下凝視,岑淮止向上仰望。兩人似乎又重演昨日的場景,又再次隔着窗對視,岑淮止的身影不斷縮小,直至消失。
宋經鸾像是失了主心骨,癱坐在椅背上,智能座椅檢測到有人坐下立刻将安全帶綁在了宋經鸾身上,将宋經鸾箍起來,宋經鸾低頭暗罵了一句,這破人工智障研究不好能不能别研究了,有這點時間研究出一個破智障還不如花點時間去看看古學。
他不屑的想着,摁下座椅旁的按鈕解開禁锢。
飛船平穩後宋經鸾休息室的門被敲響,這飛船是老舊飛船,當時資金不夠所以并沒有将全飛船造成全自動飛船,這門就不是個智能門,得人為打開。
宋經鸾拉開門見陸厄一臉想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神情,轉身回去坐下,這次沒坐在那破椅子上,而是坐在更柔軟的沙發上,他手裡一直捏着岑淮止給的小紅盒,舍不得打開,舍不得放下。
陸厄進門幫人把門帶上,坐到宋經鸾對面,也就是那破椅子上,那破椅子被關掉之後又檢測到新人物,啪一下又将人迅速箍住了,陸厄八卦未半而中道崩殂。
等他解開後見宋經鸾一臉死了老婆樣,臉色難看極了,小心翼翼出聲安慰:“你别一臉死了老婆——”
宋經鸾瞪他:“你才死了老婆。”
陸厄急忙找補:“啊是是是,是我口出狂言,是我死了老婆,你老婆好好的……”
反正他又沒老婆,閻王找人也找不到,死就死吧。
“那是你老婆送你的?”
他眼神盯着宋經鸾手裡的那個燙金紅盒子。
宋經鸾護住:“找你老婆要去。”
陸厄:“你這臭小子,我會跟你搶嗎?”
宋經鸾瞥他:“以後找不着了我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你。”
陸厄懶得跟小屁孩吵,他問:“你那對象叫什麼名?我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宋經鸾想翻白眼:“你都不知道叫什麼名還說眼熟。”
陸厄:“你說我不就想起來了麼!”
宋經鸾:“岑淮止。”
陸厄皺着眉想了會,“嘶,真耳熟,但是怎麼就想不起在哪聽過了……”
宋經鸾一臉浪費我感情的表情。
陸厄:“你這什麼表情?!我肯定能想起來!你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說着離開了宋經鸾的休息室,全然忘了自己來找宋經鸾的主要目的。
咔哒一聲,門合上。
宋經鸾眼神專注盯着手中的燙金小盒子,曲了曲手指,雙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打開。
是一條紅白編制手鍊,中間還串了一個金色的小狗頭。
宋經鸾小心翼翼地捏出來,比劃了幾下将那小繩子戴上,戴上後将衣袖放下,生怕被剮蹭到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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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N星已是第二日中午,宋經鸾下飛船後第一件事就是拍一張風景照,再拍一張手鍊上手的照片,一起發給岑淮止:【我已抵達,謝謝教授的禮物。】
配上那兩張圖片。
岑淮止那邊不知道在幹嘛,隔了十分鐘才回複,他回:【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