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下午有空嗎?】
收到消息時岑淮止正在跟7018大眼瞪小眼,原因是7018不小心把他的酒杯砸碎了。
岑淮止點開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小子又要整什麼幺蛾子,這天距離宋經鸾回校已經過了一周,如果情報沒錯的話宋經鸾後天就要前往N星。
這時候找他有什麼事?
【有空。】
那邊秒回:【那我一會去夜灣接您。】
?他也沒說他在家啊。
下午三點,岑淮止門鈴被摁響。
他讓7018開門,等宋經鸾進來後他問:“不是知道密碼?”
宋經鸾換上一次性拖鞋,撓撓頭說:“上次我以為您還沒醒所以才擅自開門,您在家我怎麼可能擅自進來。”
岑淮止已經換好了衣物,不明白宋經鸾為什麼還要進來一趟,不是說要出門嗎?
許是他的表情太疑惑,宋經鸾讀懂了,解釋說:“現在還早,我們吃了飯再過去。”
岑淮止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兩個袋子。
宋經鸾又套上了猛男圍裙,他這次做的比之前豐盛,因為他知道岑淮止之前說的挑食菜譜真假參半,避開了他真正不愛吃的,做了一桌滿漢全席。
雖然沒有108道,但18道是有的。
岑淮止見餐桌陸陸續續被擺滿了,勸阻道:“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吃不完的多浪費!
廚房裡的宋經鸾擦了擦汗,說:“吃不完給7018。”
7018:?我需要的是電不是你的剩飯。
最後隻能說是岑淮止多慮了,因為宋經鸾完全是按照兩個人的食量做的,岑淮止一個菜吃幾口,宋經鸾吃剩下的,沒給7018留剩菜。
六點半,兩人從夜灣出發。
坐在懸浮車副駕時岑淮止問宋經鸾要去哪。
宋經鸾說保密,等到了就知道了。
車内傳來輕緩的輕音樂,聽的岑淮止有些昏昏欲睡,宋經鸾見狀調高了點空調,說:“睡吧,大概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一個多小時?是要把他拐去哪?
困意襲來,他說出口的話不成句子,宋經鸾隻聽到岑淮止小聲嘟囔,再詢問一次時,副駕上的人已經合眼睡着了。宋經鸾看着岑淮止的睡顔,眼裡充滿了占有欲,想把教授拴在身邊,一刻也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可這似乎有些霸道了。
一月的晚風還帶着寒氣,宋經鸾将微張的窗關上,未被阻攔的風就着縫隙鑽進來,吹散了岑淮止額前的碎發,也将宋經鸾心裡的心酸吹散了些。
一小時後,岑淮止悠悠轉醒,車已經停穩,而宋經鸾就着月光靠在門邊,低着頭不知道幹嘛。已經到了?他睡了一個多小時?宋經鸾怎麼不叫醒他?
岑淮止掙紮着起身,鬼知道他的座位什麼時候被平躺了,他現在左手又有些發麻,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起身,起身途中他身上蓋着的毛毯還差點掉了,岑淮止急忙抓住,撐開一看,這哪是什麼毛毯,明明就是一件貂毛外套。
這時聽見動靜的宋經鸾已經繞到了岑淮止所在的位置并打開車門,見岑淮止抓着衣服的那模樣,還以為教授是嫌棄這件衣服醜,但山間的風太大,岑淮止為了好看穿的又單薄,宋經鸾從岑淮止手裡接過大衣,披在他身上,将人扶坐直。
趁岑淮止剛醒還有些懵,容易任人擺布,将他的手穿過衣袖,說:“外面風大,教授先穿着。”
岑淮止就這麼被套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想披着還不行,大衣被這小子強制将紐扣扣到最高。岑淮止坐在車裡擡頭望向逆光的宋經鸾,瞪個大眼生怕宋經鸾看不見他似的,“我睡了很久嗎?你怎麼不叫醒我?”
岑淮止說着想下車,宋經鸾順勢拉着他的手,握住他的腰将他平穩的帶到車下,動作完全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等岑淮止站穩後就松開了手,岑淮止想挑錯都不知道往哪挑。
岑淮止低頭看跟宋經鸾緊貼着的腳尖,這大衣竟能蓋到他小腿處。
“是我到早了。”
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岑淮止還以為自己串頻了。
哦,在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啊。
一陣寒風吹過,岑淮止不免打了個寒顫,這是給他帶哪來了?怎麼還一陣陣妖風,跟他小時候自己偷着跑出去玩結果被困在山裡找不到出口似的,那天的風也跟今天一樣,狂吹,隻不過那會岑淮止小,容易被風吹跑,為了不被風帶走小岑淮止隻能牢牢将手抱住雷打不動的大樹。
岑淮止看了一圈周圍,還真是納悶了,怎麼真的跟小時候的場景這麼像?是最近聯盟号召全體回歸自然了嗎?怎麼宋經鸾随便帶他來一個地方都有原始森林的痕迹?
“這是哪?你要抛屍啊?”
怪不得他多想,這地方方圓十裡不見一個人,房屋都見不着幾個,唯三的聲音是樹上挂着的的貓頭鷹發出的。天時地利人和,宋經鸾不會真的要對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他隻是還沒思考清楚兩人之間關系而已,不至于趕盡殺絕吧。
宋經鸾見岑淮止後退幾步的動作,閉了閉眼,不知道自己花三天整的一個告白項目怎麼就被說成抛屍現場了,伸手向後攬了一下岑淮止的後腰,将人成功帶回來,無奈解釋:“不抛屍,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
正說着他終端閃爍了一下。
宋經鸾将岑淮止帶到他身前,低頭貼着岑淮止耳邊說:“看那邊。”
他右手指了一下岑淮止的正前方。
——嘭!
遠處傳來巨響,一簇銀花在天際緩緩綻開。
岑淮止不可思議的擡頭,竟然是煙花,聯盟已經禁止燃放煙花多年,宋經鸾是怎麼獲得許可證的?還是說宋經鸾隻是碰巧知道今天有人得到放煙花的資格證,碰巧帶他到山上看一場絢爛的煙花。
岑淮止的疑惑來不及解答,遠處又開始傳來響聲。
這次不止一簇,像是三簇又像是五簇,岑淮止眼眶有些濕潤,距離他上一次親眼觀看煙花已經過了十九年,而今天,在他即将步入二十九歲時他又親眼看到了一場煙花。
雖然不确定這場是不是屬于他,但做個觀衆也足夠了。
煙花緩緩升上天空,炸出絢爛的花朵和柳絮一樣的旁支。一簇簇一朵朵,不斷填滿岑淮止的内心,好像将那十九年未見的煙花都補回來了。
慢慢的,煙花形狀開始有所變化,剛開始是個正方形狀的東西,中間還有兩個小圓球,岑淮止一是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沒等他認清天空中又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藍色的小機器人,岑淮止這下認出來了,他每天去古學樓的路上都會跟這小機器人打交道。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頭,問:“這是十三?”
問的是科技園那十三代機器人。
岑淮止發絲擦過宋經鸾的下颌,有些癢,說話間唇瓣還差點碰到他的喉結,他不動聲色地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點頭嗯了一聲。
宋經鸾示意他再繼續看。
再往後是闌光大學中有名的花花草草和建築,大大小小的煙花圖案消散過後天空空寂了十秒左右,遠處又傳來了爆裂聲。
這一次的聲音好像跟前幾次不太一樣,但要細說起來岑淮止也說不清區别,問就是他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