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岑淮止睡到十點才下樓,他已經忘了家裡還有一個人,穿着睡衣松松垮垮揉着眼睛下樓,伴随着擡手的動作左肩的睡衣滑落下來,露出白皙的肩。
聞到食物香味的那瞬間岑淮止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怪他吃驚,主要是他家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這麼新鮮的早餐香味了。
他剛下完樓梯,就見宋經鸾從廚房跑出來慌忙解釋:“教授您醒啦,我沒有耐着不走的意思,隻是想給您做完早餐,您下來的正好,我剛完事,那您趁熱吃我先走了。”
說着動作急匆匆地解下圍裙,生怕岑淮止真的認為他圖謀不軌。
岑淮止扶額歎氣:“我是什麼閻王羅刹嗎?一見我就要走?做都做了留下來一起吃吧。”
小把戲又得逞了呢。
宋經鸾轉身壓下嘴角的笑,yes!
新鮮的雞蛋面,挺好吃的,反正比岑淮止平時吃的面包好吃多了。他對吃的不是很挑剔。
吃完岑淮止擦了擦嘴對宋經鸾說:“我一會要出趟門,你要找不到地方去就先住在這。”
宋經鸾看着岑淮止擦嘴的動作有些用力,将唇色擦得潤紅起來。聽見岑淮止的話,他先是裝作不好意思打擾的模樣拒絕,随後在岑淮止說出不用在意後再三保證等祝池州一會來自己馬上就離開,最後貼心地問了一嘴:“教授您去哪?我送您。”
岑淮止說不用,說你要是沒事幹就把家裡收拾一下,但是不能去二樓。
宋經鸾點頭如搗蒜。
沒關系,能留下來我就很知足了。
UII酒吧後門。
服務生早已接到通知提前在此等待,三分鐘後,一身着正裝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出現了,此人是個beta,看着約莫五十多歲,身材消瘦但眼神精明,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他朝服務員點了點頭,随後跟着服務生的指引上了二樓隔間。
服務生帶人進門安頓好後告知:“岑先生說馬上到,請您稍等一下。”
随後轉身離開包廂随手帶上了門。
五分鐘後,岑淮止推開包廂門。
中年男人立馬起身,尊敬道:“岑老闆。”
岑淮止不喜歡别人這麼叫他,擺擺手說:“林叔别這麼生分,叫我小岑就行。”
林敬任哎了一聲,可也隻是将稱呼換成小岑老闆。
他說:“關于‘九灣’更名一事我已經整理清楚,你看文件,我給你補充。”
說着将一沓一厘米厚的A4紙推到岑淮止面前。
就着岑淮止翻動紙張的沙沙聲,林敬任有條理的開口:“‘九灣’改名是賈和錫在前年年初召開的董事會上拍闆決定,他當時故意将時間定在了岑總的忌日……”
林敬任語氣停頓了幾秒,“你我都沒收到通知,更名是在董事會結束後第二天,我當時設備都調制成了免打擾沒及時得到消息,知道消息已經是在更名的第二天,立馬跟你聯系,可沒能成功打通你的通訊,我給你發消息,你沒回。”
岑淮止已經忘了自己到底看沒看到那條消息,也許是看到了的,但是大腦自動屏蔽,自從父母死後他再也沒關注過“怿安”,他想切斷過往,這一切就是十年。
“自那以後‘九灣’就變了性質,不再是從前的經營模式,雖然賈和錫一黨還是限制出入人群,但隻要錢到位就能辦通行,不需要考察背景來曆……”
“……董事會大部分持股人已經反水。”
岑淮止聽着心髒有些刺痛,“怿安”變成現在的“九灣”,他責任最大。
當初父母死後他怨恨,不想再回憶一家人曾經美好的過往。
當時的“怿安”尚未成為娛樂會所隻是一所私人住宅,可當岑淮止看到遺囑的時候,他才發覺他那無所不能的父親又給他鋪好了自認為完美的一條路。遺囑上表明“怿安”已成為岑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度假山莊,而岑淮止則擁有百分百的控股權,山莊産生的所有利潤都歸入岑淮止的名下,除開這個,岑淮止還持有岑氏集團25.9%的股份。
可他當時太怨太恨,将怿安将近一半的股份權轉讓了出去。
45%在外人手裡,5%給了林敬任讓他代岑淮止看管。
他名義上雖是怿安的最高持股人,可這十年他沒管過任何事,他當時隻給林敬任一句話:留着輪廓就行,不必給我彙報。
但林敬任從一開始就事無巨細的給岑淮止彙報,可岑淮止不聞不問。
如果不是宋經鸾,岑淮止不會踏進怿安,也就不會發現怿安現在已經面目全非。
岑淮止翻完最後一頁,說:“通知下周一開董事會,我親自去。”
他還是無法做到不聞不問,一旦跟過往有了接觸,便會一點點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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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岑淮止留林敬任在這吃了下午飯再走,林敬任推脫說還有事,岑淮止便沒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