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午臉上打趣的笑僵住,他尴尬一笑:“哎呦,我忘記了今日桑師妹好像找慕朝有事……”
此話一出,整個膳食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老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懊悔地打了一下嘴巴。
而淩千絕朝着桑知的方向看去,恰好與慕朝雙目相對,目光在此交彙之際,淩千絕厭惡地蹙了蹙眉,如同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一時間,就連維持表面的體面都沒有。
淩千絕第一次沉下臉色,快步朝着桑知的方向走去。
“知兒?”
他站在桑知的身後,視線卻一直緊緊盯着慕朝。
桑知:“?”
她是真不知道這種情況都能碰上,一想到原主大部分靈石都被淩千絕哄騙了去,全心全意對待他卻在原文中,隻落了個悲慘的結局。
桑知心口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
她回頭,看向淩千絕:“嗯?淩師兄,好巧呀!”
桑知輕輕眨了眨眼,一副不知發生什麼的神情。
“你為何,會和他在一起吃飯?”淩千絕放柔了嗓音,一副體貼溫和的模樣。
膳食堂的弟子紛紛看在眼中,都感慨道:“淩師兄脾氣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要是我看見自己未婚妻和魔種幽會,啧啧啧——”
油膩的嗓音在桑知的身後響起,桑知瞥了一眼那弟子的衣着,隻見一襲青衣,腰間還挂着飾金玉牌。大概率是個外門弟子。
桑知面上還帶着笑,将手壓在了冰梅釀上,視線緊盯着那弟子。
忽然,那個外門弟子猛地吼了出聲,隻見弟子渾身狼狽,暗紅色的酒漬暈開在衣襟處。
怒吼聲響徹整個膳食堂,周圍弟子紛紛注目。
“搞什麼!”方才還在打趣的男子猛地站起身,滿臉怒氣地站了起來。
此刻,那人渾身上下都被潑上了烏紅色的酒漬,整個人狼狽不堪,濕哒哒的酒水正順着他的發絲滴落在地面。
瞧着男子這副模樣,膳食堂不少弟子都捂着嘴在偷笑。
這可将這個弟子氣得不輕,他立馬呵斥道:“哪個混蛋幹的!”
整個膳食堂瞬間安靜了下來,緊接着一道清脆如黃鹂的嗓音響起。
“是我——”
桑知笑眯眯地站起身,手中還捏着冰梅釀的空瓶。
那弟子雙眼瞪大,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暴怒轉為尴尬,瞬間洩了氣。
本來嚣張的氣焰萎靡了下去,他眼神飄忽不定:“沒事,沒事,我知道桑師妹一定不是故意……”
話音還未落下,便被桑知打斷。
桑知将酒瓶不輕不重地叩在了桌面上,雙手抱胸,發間鈴铛泠泠作響。
“抱歉啊,我就是故意的。”
“你!”
男子被當中撂了面子,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我以為是誰家糞池炸了呢,天天魔種魔種,不知道以為你是魔界卧底呢……”
桑知意有所指,視線卻不着痕迹地瞥向淩千絕。
果然,在聽見她說的那句話後。
淩千絕的神色也發生了變化,隻見男人眼神冷了下來,站出來攔住桑知道:“知兒,我相信這位師弟也不是故意的——”
他拖長着音調,意有所指:“畢竟,慕師弟的确比較有争議。”
不得不說,淩千絕确實很聰明,而且善于利用人心,原先膳食堂的弟子注意力全部都在他們三人身上,可随着淩千絕這句話出現。
所有的口風瞬間倒戈,似乎都在指責慕朝。
“是啊,若不是慕朝體内流着魔血,誰會天天說他?”
“要我說,說不定是他給桑師妹下了咒!”
……
淩千絕的神色終于有所緩和,尤其是在聽見身邊弟子的議論,他唇角輕勾,剛想要規勸桑知。
“慕朝,你快嘗嘗我給你點的冰心玉蓮羹!”
桑知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那些議論一般,扭頭将面前的菜肴往慕朝面前推了推。
本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少年垂眸,看向眼前那碗晶瑩剔透的玉蓮羹,湯羹散發清甜香味,如同雨後池水般泛起漣漪。
他忽地輕笑了一下,眉眼低垂,竟然一反常态地應下。
“嗯。”
嗯?
桑知看着面前答應如此幹脆的慕朝,腦袋上冒出了三個巨大問号。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