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還沒有來得及多想。
沈钰已經足尖輕點,飄然落地,劍鋒尚未出鞘,卻已有淩然劍氣鎖定慕朝:“你欺負我小妹?”
“啊?”
桑知猛地擡起頭,意外地看向沈钰,根本沒有想到原主的便宜哥哥竟然會這麼護犢子。
慕朝則是回視,卻始終一語不發。
“哥,你誤會了!”桑知可不願意慕朝更讨厭自己,想到他被原主陷害導緻在衆多弟子面前出醜,如今要是又因為自己和沈钰打上一架。
那桑知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用再攻略了。
随便找個地方躺平算了。
“是我在纏着他!”
在看見桑知一個箭步擋在慕朝面前時,沈钰卻眸光微動:“他脅迫你了?”
慕朝站在桑知身後,用一種冷靜的目光,看着桑知手忙腳亂解釋。
如果忽略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沈钰作為内門第一大弟子,修為高深莫測,更不要說如今慕朝身受重傷。
怎麼看,都是慕朝要更吃虧一些。
桑知趕忙仰起小臉,一臉認真地看向沈钰,絲毫沒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洪亮的聲音在整個山谷回蕩:
“哥,不是!是我心悅他!”
死寂——
落葉打着旋兒落在三人之間。
沈钰的眸光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淬着寒冷,看向慕朝:“你……你勾引我小妹?”
慕朝:……
這兄妹倆都腦子有病嗎?
桑知看看沈钰,又看看慕朝,心虛地轉移了一下話題:“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拎着桑知的衣領朝竹林深處走去。
夜色如墨,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沈钰這才收起劍,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桑知脖頸處佩戴的那枚瑩白玉墜上。
此刻,桑知脖頸上的玉墜正在閃爍着光。
沈钰站在竹林中,竹林的落葉飄下,落在他的發間。
“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沈钰對待自己的态度,似乎與原主記憶中有些不太一樣,但是桑知對于面前這個總是冷着臉的兄長還是很畏懼的。
分明是第一次見面,可那種畏懼卻好似藏在心底。
“說說吧,怎麼回事?”沈钰看向桑知,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
桑知低着腦袋,伸出腳輕踢着地面上的石子:“我就是心悅慕朝啊!”
“那淩千絕呢?”沈钰挑眉反問,“你當初不是非他不可嗎?”
一提到淩千絕,桑知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要事要做,她猛地擡起頭,趕忙道:“哥,接下來我和你說的事,你千萬不要聲張!”
“淩千絕早已與魔界勾結在一起,暗中販賣青雲宗的資料與珍寶,如今我們得想辦法把他身後之人一網打盡!”
桑知一口氣說完。
本以為會看見自家哥哥震驚的神色,誰料,沈钰隻是淡然地點頭,像是早已知曉了這件事情。
什麼意思?
桑知有些不解地看向沈钰,就聽見他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你知道了?”
沈钰的這句話便猶如驚雷一般,讓桑知意外地看向眼前的兄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為什麼,總覺得眼前的人與記憶中并不太一樣。
而且按照原劇情的發展,淩千絕可是靠着販賣青雲宗情報為敲門磚,在青雲宗被魔界圍剿的時候,一舉成了魔界一位不大不小的妖王。
而原主的哥哥,死在了……
原主幫淩千絕偷竊仙株的半月後!!
桑知猛地擡起頭,手心已經不自覺出汗,變得粘膩潮濕。
是的,原主的哥哥似乎早就知道了仙株是原主偷竊,于是孤身前往魔界去取仙株,想要以此來免除原主的罪責。
誰料,被原主暴露給了淩千絕,最終慘死于厄河,那條距離青雲宗不到十裡的惡鬼河。
厄河中全是窮兇極惡的鬼怪,好吸食人精魄與啃食肉身為生,沈钰當初作為青雲宗數一數二的戰力就這麼折損于惡鬼之口。
甚至就連他的屍首回到宗門時,臉上的皮肉都早已經被啃食幹淨,露出森然白骨。
桑知看着面前高風亮節的沈钰,稍微聯想了一下,心髒就如同被一隻手猛地攥緊一般。
叫她幾乎都要喘不上氣。
今日算起來,距離原主偷竊仙株已經是第五日!
桑知越想越覺得冷汗直冒,可她的異樣落在沈钰的眼中。
沈钰隻當是自家小妹被自己發現心悅慕朝的别扭。
他擡頭,總是繃直的唇角微微勾起,想要像從前一樣親昵地摸摸她的腦袋,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本來擡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别怕,識人不清不怪你,如今你清醒過來就好。”
沈钰一臉認真地看向桑知,如墨的長發在風中飛揚:
“兄長會幫你把仙株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