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洲用臉貼着他的手,還主動蹭了蹭。
觀雲知想了想,從藥箱中換了塊帕子。
“轟隆”一聲。
禁室的石門卻又開了。
應流玉身後跟着曲敬方等共五個人,看守哆嗦着綴在最後面。
觀雲知心内主意轉了八百個彎,但應流玉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将段月洲從他懷裡提了出來。
手中的那團白光再次彙聚,應流玉繼續了先前中斷的搜魂。
也許是剛和段月洲的親密接觸讓他失了些理智,觀雲知這一次沒法再作壁上觀,竟是伸手想要阻止應流玉。
應流玉這才冷冷掃了他一眼,“你知殺了相天霁的是誰?他師兄,莫飛塵。”
觀雲知手一頓。
而段月洲疼暈過去又疼醒。
意識再度出現,他腦海中迷迷糊糊地湊出一句話。
他前世一定是十惡不赦的畜生,才要遭這樣的罪,被如此反複折磨。
“…絕…無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應流玉剛剛的話才進了段月洲腦子裡。
他頂着搜魂的痛苦,反駁道。
“有沒有可能,你怕是最清楚的吧?”應流玉手下不停。
“你和他做了一千五百來年的師兄弟,幾乎是修界中彼此最親密的人。
莫飛塵假死你不知情當真可疑,在我看來,你是同夥或是主謀才更合理。”
“假死?不…可能。”
應流玉不屑地哂笑一下,“曲宗主,你來說說,你看到的那人是不是莫飛塵?”
曲敬方點點頭,眼看段月洲又要厥過去。
猶猶豫豫還是說:“應殿主,我有些話想單獨問段月洲,可否行個方便?”
“曲宗主方失愛徒,心情可以理解。”應流玉收起掌心,白色光團散去,“不過隻能有一炷香的時間,曲宗主請盡快。”
說完他帶着一衆人暫時離開了禁室,觀雲知回頭看了一眼,被曲敬方用眼神示意趕緊走。
段月洲手撐在地上支着上半身,大口喘着氣。
曲敬方走近,“我本覺得此案絕非你所為,你可知為何?”
劇烈跳動的心髒沒平複下來,段月洲擡眼看曲敬方,一時還說不出話。
“因為這劍骨案其實七百年前就開始了…隻是受害的約莫都是未入仙門的小童,或是小門小派的弟子,沒鬧大罷了。”
曲敬方在他面前蹲下來,“你這境界…一直動也不動的,我想着你要是走了歪路…又何至于卡了這麼多年呢。”
“但我看到莫飛塵沒死後,卻又不能肯定了。”
“你确定是我師兄?”
“呵,他好歹主持了靜水峰将近五百年時間,和我見面的次數可不少,必不能錯認。”
“…你跟他與我間有舊怨。否則也不會…靜水峰隻有三人後,負責的宗門事務卻從未減少。”段月洲慢慢翻身。
曲敬方卻“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道:“你在血口噴人什麼?不是你們自己要求的嗎?”
“什麼?”段月洲仿佛聽不懂了。
“你師父去世後,我便跟莫飛塵提過此事,是他屢屢拒絕了我,我還能強行求你們别做了嗎?”
段月洲愣住了。
卻是在此時,禁室内的燈忽地全滅了。
一陣聲勢恐怖的陰風灌入,從禁室入口到關押段月洲的牢房石門一路被炸開。
“怎麼回事?”曲敬方大喝了一聲。
在黑暗中,段月洲扶着牆慢慢爬了起來,禁室門一破,鎖靈環又已去,他被此地陣法限制住的靈力瞬間在體内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