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活得夠久,知這桦清城乃是段家老巢。
段月洲啊段月洲,反正你壽命已盡,那天生劍骨就不要浪費了。
黑衣人嘴角漏出陰恻恻的笑,到時候又有誰知道你是死于非命?
他提劍正要往段家去,突然這蝕晷又爆閃出紅光。
一股淩厲的劍氣朝他耳後劈來。
“嗯?”黑衣人側身躲過。
“何方魔物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竟是一年輕劍修發現了黑夜中的異樣,匆匆趕來。
黑衣人挑眉認出來人,卻是笑得開懷,“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還想留你在世上多享受兩日,既然你上趕着往我這兒撞,那我便…笑納了!”
“好大的口氣!”白衣劍修沖至黑衣人身前,長劍直指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手腕轉動,将魔劍反過來輕松抵擋。
兩人緊貼,年輕劍修雙目瞪圓。可下一秒,他的心髒就被魔劍貫穿。
金色的劍骨像玩物似的被提溜出來,融入魔劍的一部分。
魔劍飽餐一頓,複又暗淡下去。
任黑衣人如何使喚也無反應了。
……
……
很快,段月洲在這小院内已修行了二十載,他修為的重塑要比預想中順利許多。
那畢竟也是曾百年化神的人物,又有了一次經驗,此時竟已是突破到了化神前期。
他原以為自己那心病多少還會阻礙自己修行,沒想到前輩授予自己這功法如此奇特。
心中越是愛恨難平,越是跌宕起伏,那靈流彙集越是快速。
因這功法靈力本就在經脈中逆行,縱是想了觀雲知那斯一萬次也不礙事,反而助推這靈力流向重新結好的金丹。
這突破的速度仿佛快到讓他重回了多少年前,又感受到了一次當年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妄。
他情不自禁喚出一個法訣打向池中,瞬時水光四射開成了朵冰花。
他卻突然怔愣,笑着歎了一口氣。
都一把年紀了,竟是忘了先前所有沉郁一般,還像少年時行此跳脫之事。
段月洲收拾了一下小院,又靜靜離開了。
現下,他确實不得不暫停修行回劍宗一趟。
靜水峰負責的那塊後山結界也不知道師妹維護了沒有,還有那一峰簽了終身契又無處可去的雜役,年例可曾發了?
他先前境界太低,就那樣回劍宗,連傻子都能覺出不對來。
如今他到了化神,便可用法寶暫做遮掩,僞造成自己還是合體初期的樣子,不易教人起疑心。
雖然自己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他隐隐有預感,他棄劍重修一事一旦被發現,絕對能惹出不少事端。
方在城内走兩步,竟然看到了天刑司的人。
他們圍着一戶民房進進出出,那男主人在門口戰戰栗栗,為首者拿着紙筆向他問話。
正想問兩旁的人這是如何一回事,段月洲的左肩就被折扇輕扣。
“月洲?好巧!”觀雲知眼睫微彎。
之前兩人别過後,他又忍不住思來想去半天,好歹二人年少相識,見不得這人就這樣壽命盡了。
正常來說合體期修士多少能活個兩千年,這厮少個兩百多年想是經脈有傷。
他弄了些藥材煉好,想着給他調養調養,多少能續續命,說不定這境界還有提升機會。
他就要把段月洲從人群裡拉出來,順便借此機會把把他的脈象。
不料才剛碰到衣袖,就被段月洲狠狠甩開。
他眼神順着兩人的手向下,卻看到了隐藏在段月洲袖内的銀镯。
他在段家待了大幾十年,知那是何物。
段家祖傳遮掩修為的秘寶。
段月洲帶着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