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冉一早就給陳凱發了微信，以身體不适為由推掉了陪酒工作。

看着銀行卡裡五位數的餘額，李冉還有些不習慣，他反複數了幾遍，才放下手機，盯着天花闆發呆。

從他認識江漸滿那天，他就知道江漸滿是個很好的人。江漸滿對他好，對家人好，對林婉，對李子恒也好，似乎對所有人都一樣。

李冉想，若是換一個人作為江漸滿朝夕相處的室友，江漸滿應該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聽到卧室外碗筷碰撞的聲音，李冉一個翻身就起來了。推開門，江漸滿果然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了。

李冉蹑手蹑腳走近，正打算給江漸滿一個小小的驚吓，江漸滿卻回過身來，手裡還端着一盤煎雞蛋。

李冉姿勢詭異地定在原地。

江漸滿：“……你在幹什麼？”

李冉立正站好，摸摸腦袋又碰碰鼻尖，顯得很忙，“呃……沒有，我就是，起床了。”

似乎是看破了李冉的意圖，江漸滿嘴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才六點，不多睡會兒嗎？”江漸滿把盤子放到餐桌上。

李冉搖頭，“不了，先吃點東西吧，我吃完再補一覺。”

“那你等五分鐘，面還沒煮。”

“我來吧。”李冉立刻主動道，“你坐下歇會兒。”

他甚至還替江漸滿拉開了椅子，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江漸滿看着他，半晌開口，“李冉，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小事。”

“……哦。”李冉垂眼，“這種程度也不行嗎？”

江漸滿無奈，“真的不用。”

“那——”李冉又想說些什麼，卻被江漸滿打斷。

“你再這樣，我可要收回那三萬塊了。”

此話一出果然奏效，李冉立刻連忙搖頭擺手，“好了好了，我認輸，我再也不提了。”

他把江漸滿推進廚房，恢複了往日的做派，“你快去煮面吧，我餓死了。”

江漸滿笑着嗯了一聲。

吃過飯，江漸滿七點就出門去做家教了，李冉吃飽了又犯困，回籠覺一覺睡到十一點，起床後随便塞了兩口餅幹和牛奶，背起吉他去喜玖上班。

今晚X-club要排練，陳凱找來了個據說很老練的吉他手，說實話，李冉還蠻期待這次合作的。

傍晚五點，江漸滿給李冉發微信，問他大概幾點到家。李冉回他說晚上不回去吃。

李冉：一會兒要去X-club。

江漸滿：？

李冉：排練。

李冉：這次是真的。

李冉：不信？那你來看。

好半天，江漸滿回了一個字：信。

李冉排練完，到家八點多，一進門，就看見江漸滿坐在桌前敲電腦。

早上的惡作劇沒得逞，于是他故技重施，走到江漸滿近前，正要打響響指時，江漸滿冷不丁地出聲。

“又要吓我？”

這回反倒是李冉被吓了一跳，他一下頓住，問，“你聽到我回來了？”

“不，屏幕上有倒影。”江漸滿給他指了下編程軟件的黑色背景。

李冉切了一聲，拉開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耍賴啊，這次不算。”

江漸滿笑了一聲，“今天排練怎麼樣？”

“特别順利！”一提這個，李冉眼睛亮起來。

“新同事呢？”

“超級厲害。”李冉笑笑，“還不抽煙。”

“那很好。”

江漸滿繼續對着電腦敲起來，李冉看不懂一點，便雙手托着下巴，盯着江漸滿的側臉看了一會兒。

他忽然站起來，“你忙吧，我回房間練琴了。”

江漸滿擡頭看他，“就在這兒彈吧。”

李冉遲疑。

“不影響我。”

“……好吧。”

李冉拿過草紙和電吉他，又開始修改他的譜子，今天排練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點靈感，順利的話，說不定今天就能把旋律和歌詞寫好。

李冉專心彈了會兒琴，倒是江漸滿，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寫代碼上，幾分鐘内接連打錯了好幾個字符，每隔一會兒就要往李冉那頭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