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容貌英俊，嘴角噙着一抹冷冰冰的笑，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肩寬腿長，妥妥一個高資産的社會精英。

“白總。”文清煉目光閃爍，唇角一勾，很顯然與來者頗為熟稔。

對于來人的嘲諷，文清煉并未動怒，神色大大方方，卻不正面回答。

白晝邁着大長腿，走進了診所之中，視線在四周打量了一番，見隻是一片無聊的白色，不禁搖搖頭，一屁股坐在了文清煉對面。

“這裡的裝修，還真是你的品味。”他淡淡毒舌了一句。

文清煉也沒生氣，唇角勾了一下：“你這個大忙人，不去繼承家業，來我這個小地方，倒是怕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一尊大佛啊。”

“繼承家業？呵……你知道的，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要不是為了我姐姐……我才不會來這個貧民區，當什麼微不足道的總裁。”

說着，白晝好笑地望着文清煉牆上的證書，念出聲來：“高級醫師執業資格證，特級心理資格證書……沒想到，堂堂文家叛逃的大公子，躲過了衆多機器人警察的追查，搖身一變，成為了救死扶傷的醫生，就躲在不夜城邊緣……”

“在無聊的生活中轉變身份，找找小樂趣，這不是很正常嗎？”文清煉挑起眉，“你是來抓我回去的？”

“怎麼會。”白晝立刻否認，“我可沒有這麼無聊。”

他頓了頓，說明了來意：“我記得，你是研究‘神學’的。”

“你想問什麼？”

“你說，不夜城會不會存在一個普通人，他晚上睡覺關燈，一直到二十三歲，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可能。”文清煉直接否認，目光奇異，“白晝，别妄想了，不遵守規則的普通人，根本不用費勁方法引誘，很早便會成為果實。”

“好吧。”白晝放棄了，苦笑，“看來，這都是我的妄想。不過，我最近确實發現一個與衆不同的人，他與之前相比，變化很大，讓我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産生興趣，是自尋毀滅的開始。”文清煉意有所指，“就算你我都是三大家族的人，祂也不會給與你多少仁慈。”

“我懂。”

白晝及時止住了這個話題，好似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之前，好像看到真有人從你診所出來。你這庸醫，不會是真給人治了吧？是誰竟然這麼傻，看病不去城内名單上的醫院，來沒有安全保證的黑診所？”

除卻大醫院之外，不夜城的其他診所，都是黑診所，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在手術之後，病人很有可能會損失身體的任何器官。

在不夜城有正式工作的人，都不會選擇來黑診所。

隻是，與尋常處于暗地的黑診所不同，文清煉的診所，開得光明正大，礙于其身份，也沒有任何機器人警察來查。

“确實是一個傻子。”文清煉勾唇笑了笑，眼神中同時透出一股獵人的悠閑與狠勁兒，“而且，還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有趣的小傻子。”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神中帶着一絲警告：“白晝，你可不要壞我的好事。”

“謎語人。”

被威脅了，白晝搖搖頭，也不将此當回事，他可不是什麼愛管閑事的人。

“真替這個可憐的傻子感到惋惜，他不會已經成為你的研究對象了吧。”白晝隻是揶揄了一句。

文清煉隻淡笑，卻不答。

白晝無趣地聳了聳肩。

他就知道，從文清煉嘴裡根本撬不出什麼，作為三大家族的人，他們從小認識，地位自然也是平等的。

隻是，那小傻子的背影，讓人有絲在意。

或許，他認識他？

而且……白晝目光幽幽，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到底誰說的，“産生興趣，是自尋毀滅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