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機，昨天晚上，是你給我關的燈嗎？”宋煦陽突然問道。

小機機械眼中閃過一道流光，木讷道：“是的，小機檢測到主人睡眠質量低下，故遵循主人的平時習慣，将燈關掉。”

宋煦陽：“……你有心了。”

遂又命令：“下次不要替我關了。”

“收到。”

囑咐了管家機器人之後，宋煦陽在睡覺之前服用了安眠藥入睡。

第二天醒來，燈還開着，腦海中也沒有任何噩夢的殘留感。

“文醫生的藥，真有用。”他不免誇贊道。

又摸了摸小機的呆頭：“小機，你也很有用哦。”

小機呆萌地看着主人，似乎在某一瞬間短路，又很快恢複正常：“謝謝主人的誇獎，小機……真的是……很開心呢。”

這傻家夥。

宋煦陽無奈搖頭，自家的管家機器人被原主篡改了數據芯片，顯得不那麼聰明了。

頭腦中充滿了原主知識，宋煦陽自然知道，不夜城的機器人發展到底有多麼可怕。

不夜城禁止制造類人機器人，機器人們沒有女性及男性生理特征，縱然如此，也有一些人選擇機器人作為自己的伴侶，直到生命的盡頭。

……

“小羊學長，你之前說，你最近在做噩夢？”影的聲音，充滿了擔憂之情。

“是的。”宋煦陽已經習慣了和影語音聊天。

随着這些日子的接觸，他真正将影當成了朋友。

影是個天真又活潑的大學生，正處在知識積累的高峰期，頭腦裡總會冒出許多讓人忍俊不禁的想法。

“小羊學長，你睡覺之前想一想我，就不會做噩夢了。”

少年的清脆音中，夾雜着一絲性感，沙啞又迷人，聽得宋煦陽臉紅心跳。

宋煦陽：“……”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影在與他聊天的時候，一直都很沒有邊界感。他似乎迫切地想要了解他，恨不得将他這二十多年所有的經曆都問清楚。

不過，宋煦陽與影相識于偶然，他在一開始對影都沒有戒心，更别提他們熟悉之後了。

因此，對于影的問題，他大部分都毫無保留，隻有少數觸及到了宋煦陽底線的問題，他才拒絕回答。

宋煦陽太孤獨了，在這個世界上，他能夠傾訴的，似乎隻有影一個人。

“真的嗎？”宋煦陽輕輕笑着，“影學弟，沒想到，你還有安眠藥的功能。”

“當然，小羊學長，不瞞你說，我很厲害的，什麼都會。”

對面的少年如求偶的孔雀，恨不得将自己所有華麗的羽毛都展示出來，隻為博得心愛雌性的歡心。

“沒想到影你……還是個學霸。”他眉眼微垂，唇角的笑僵住了。

學霸這個詞，觸及了他心底的開關。

又一次，宋煦陽想起了自己的竹馬沈盡，他也是個妥妥的學霸，若不是他出了意外，在大學之中定然也是一個風雲人物。

阿盡……

細密延長的哀傷，涓涓細流般、不斷從不知名處湧入心底，讓他一顆心變得苦澀不堪。

“學長……你，你好像在傷心？”

對面的影，敏感地聽到了一絲啜泣的聲音，這聲淡淡的悲鳴，如小貓一般在人心底抓撓，恨不得将人弄哭，發出更好聽的聲音。

“我……”

宋煦陽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絲哽咽。

隔着電話在好友之前哭泣，不免讓他感到一絲羞愧。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傷心的事情。”他盡力壓制住自己的悲傷，可獨有悲傷這種情緒，越壓制，便越是強烈。

聽到對面壓抑不住的澀音，影清脆的少年音壓低，莫名變得成熟可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