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這是訛?不是你幹嘛非得要那樹。”江度維快氣得頭頂冒煙了,覺得這女人真是荒謬。
他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斬釘截鐵:“換一個,你自己選個包。”
梁秋收同樣堅定:“不換,我舅舅最近腰疼,挖棵樹在我外婆後院讓他開心開心。”
“你自己聽聽這有因果聯系嗎?”這強詞奪理的孝心簡直要給她搬個獎,江度維再度咬牙威脅,“快點,換一個。”
梁秋收給了他兩秒鐘反悔時間。
兩秒後,沖樓上嬌滴滴道:“叔叔......”
江度維腎上腺素飙升,手忙腳亂去捂她嘴:“成交成交成交成交。”
江度維爸爸剛換好衣服,從樓上探個頭,笑呵呵問:“怎麼了?”
江度維皮笑肉不笑,還在像蚊子一樣嗡嗡嗡地“成交”,又咬着嘴唇道:“我答應你,答應你還不行嗎?”
梁秋收的笑拐個彎,沖江度維爸爸說:“沒什麼,就是告訴您一聲,快開飯了。”
“餓了?我馬上好,馬上下來。”
這頓飯梁秋收吃得開開心心,尤其是一想到待會還可以調戲調戲談俱,她就更開心了。
果不其然,離兩點還有十五分鐘、她吃完正和高時聊天的時候,手機“叮咚”一聲,談俱的微信彈出來:【到了,在江度維家樓下。】
不得不說,這男人守時觀念還不錯,竟然提前十五分鐘卡點到達。
不過這個誇獎僅僅在梁秋收腦海裡停留了不到一分鐘,她就火速撤回了,因為這個男人不僅會要求自己,似乎還會同樣要求她立即下去。
梁秋收在全身鏡前補完妝,剛拿出一隻唇釉準備換個色号,談俱的消息就震得手機響個不停。
談俱:【你人呢?】
談俱:【?】
談俱:【你别又現在告訴我你其實在家。】
談俱:【一點五十二了,你究竟還在磨叽什麼?】
梁秋收不管是約會還是和朋友出去逛街,都沒有提前到的習慣,從來都是約好什麼時間卡點到場,至少不遲到是她的原則。
自己提前到那是禮貌,但要求别人早到難道不是綁架嗎?
就談俱這耐心程度以後要是能有女朋友,他全家都得磕頭謝謝對方。
“綁架”消息還在持續發來,吵得梁秋收頭暈,她口紅塗到一半隻好過去把手機靜音。
她站在全身鏡前,借着透亮的光線,盯着鏡子裡自己的嘴唇再稍微厚塗一層。
上嘴有薄荷的涼意,透亮的、粉茶色的唇很适配她今天底妝清透的妝,梁秋收合上唇釉蓋子,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确保自己漂亮了開心了才勉強拿過手機發語音:
【催催催,催什麼催?】
【就要磨叽,偏要磨叽。】
【在磨叽着塗口紅,準備待會迷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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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五十九,梁秋收的身影才從遠處姗姗來遲。
談俱總算是松了口氣,他連發那麼多條消息催他,就是擔心這個女人再作天作地耍他。
這麼一件事攪了他多日的心情,再加上他原定下午要出差飛到沙城,梁秋收突然改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也懶得再糾結隻好改簽到晚上。
此刻看見她翩翩而來的身影,盡管他已經等了十五分鐘,談俱竟然生出一種想要感謝她的錯覺。
常綠樹木的樹葉被太陽曬得透綠,她一手提包,從小區人行道裡過來。
因為腿長所以邁步的步子大,看起來走地大步流星的,長卷發随她的動作迎風舒展,梁秋收另一隻手舉起,五指張開擺動,招手笑着喊:“我在這。”
他又不瞎。
談俱站在一輛黑色越野車旁,顯然是因為耐心耗盡而下了車等她。
梁秋收邊過去,邊指指自己嘴唇,遠遠地示意他看:“像不像水蜜桃?”
風把她的綠薄荷色針織開衫吹開,蓬松的頭發自肩頭滑落,連帶着把她聲音也刮過來。
談俱沒回答,隻是拉開車門後座,拿動作和眼神示意她快點上車。
因為有事求她,今天他對她采取的态度是不搭理不反諷不辱罵,免得她一個脾氣又打道回府。
還把他迷死,談俱看向她嘴唇,在太陽底下亮晶晶的,略微帶點粉色、橘色,顯得飽滿,氣色不錯。
普普通通,也沒見把他迷死。
梁秋收走到他跟前,見他今天開的是輛新越野,一邊擡起手擋眼前太陽,一邊問:“怎麼了,又怕下雨?”
談俱不答,仍舊輕點下巴示意她上車:“快點。”
梁秋收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敷衍,她也不顧外面的酷熱天氣,眉頭輕蹙不上去了:“你......”
談俱一秒堵住她的話:“對,擔心下雨,新買的,可以了嗎?”
梁秋收後半句話被堵在口中,見到他這麼配合,她不知怎麼地,眉頭舒展開,有種拿人三寸、逼良為娼的快感。
尤其是頂着這麼一張傲氣的臉,明明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不得不虛情假意裝作态度好拿來糊弄她這一時,梁秋收就更想當惡人了。
反正都為“娼”了,梁秋收幹脆壞事做絕。
她站他面前微微仰頭,繼續逼問:“那我是不是坐你車的第一個女孩子?”
不過談俱也沒那麼好拿捏,時不時就要起個逆反心理。
比如此刻,他對上梁秋收的眼睛,為氣死她的話專門說得輕飄飄,甚至還挑眉:“不是。”
又不老實了是吧。
梁秋收聞言掃過去一個眼神,全是威脅的意思:現在是你求我,你最好,識相一點。
談俱改口,笑:“那是。”
“你就是坐我車的第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