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他什麼好呢?
靈光一閃。
梁秋收忽略掉談俱上面的提問,直接敲字換話題:【給你看個東西。】
談俱:【?】
梁秋收:【注意看屏幕哦。】
梁秋收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打下,點擊發送:【想你了。】
那邊沉默良久,頂部連“對方正在輸入中”也沒有閃現。
梁秋收等了好半天,對面跟銷号了一樣安靜,不知道是忙去了還是故意不回。
梁秋收等不住,問:【人呢?】
再等了好一會,她不死心,又複制粘貼一遍,試探着發出去:【想你了。】
這回他秒回:【想我就開個價。】
想我......梁秋收一瞬興奮到無聲尖叫,手起刀落般發出一個問号:【?】
随後長按發語音條過去,勢必做到在驚訝中夾雜着嬌羞,無辜中帶點兒期待:【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呀談俱。】
梁秋收:【我今天真的沒有想你,隻是讓你看掉下來的小星星。】
梁秋收:【微信發一些特定的句子可以觸發小表情,你知道嗎,比如發“想你了”就會掉落小星星。】
梁秋收:【你剛才看見黃色的小星星了沒有?】
她猜談俱又想拉黑她了,此刻應該是在哄自己讓自己忍住。
梁秋收換了個姿勢,背靠在欄杆上,又順着把頭發别在耳後,繼續打字騷擾他,甚至變本加厲起來。
梁秋收:【想你了。】
梁秋收:【想你了。】
梁秋收:【這次看見了嗎/哇/哇】
梁秋收:【你不理我嗎。】
梁秋收:【我真的沒有想你,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我應該說清楚的,你别生氣/可憐/可憐】
最後再發一個可愛小棉花的表情包做結尾,以展現她的單純和嬌憨,從而襯托對方自作多情的自戀,如果談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想打她一拳,那就貼心地方便他打在棉花上。
談俱這回和她哥一樣敲來一個句号:【。】
Ok,梁秋收所有流程結束,她盯着這個意味着談俱想掐死她的句号,被她哥的低情商氣到堵塞的乳腺一瞬通暢,心情愉快地邊哼歌邊下樓催晚餐。
舅舅舅媽還沒回來,梁久和她弟弟梁遠在他二樓書房。
梁秋收一時間百無聊賴,在屋子裡趿着拖鞋這裡看看那裡戳戳,又去鏡子前照了好一會兒。
等她抱着switch窩在沙發玩遊戲,梁久弟弟梁遠的身影才終于從二樓處一閃而過。
“小梁老師下課啦?”梁秋收眼睛沒離開屏幕,但配上稍加渲染就能顯得誠懇的語氣,用來對付小屁孩兒已經足夠。
梁遠果然很受用,本來是蹦蹦跳跳的,一下不動聲色穩重起來,腳尖沉穩地點地,手抄到背後,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剛下課。”
梁秋收坐在原位頭也沒擡,遠遠地喊出:“哦這樣啊,您辛苦啦!”
梁遠之後,梁久也一臉生無可戀地從房間裡出來,手裡還抱着練習冊。
她見梁秋收坐在下面一派悠閑的樣子,邊往下走邊伸了個懶腰,唉聲歎氣道:“有沒有搞錯啊,我上完班還要上課學習。”
梁久一直希望爸媽能給她生個兄弟姐妹,并且最好是個姐姐或者哥哥,她就能做起嬌弱菟絲花妹妹,理直氣壯受庇護混吃等死。
不過生姐姐或者哥哥這件事顯然十分困難,梁久爸媽在她洗腦之下覺得有個二胎也還不錯,于是在她剛上初二那年盡力給她生了個弟弟。
她這輩子的願望就是一邊背靠爸媽這兩棵大樹好乘涼,一邊抱住她那在未來一定會年少成才的弟弟的大腿,從此過上每天煩惱“該死這錢為什麼怎麼花也花不完”以及“該死為什麼什麼煩惱也沒有”的日子。
不過她爸媽給她生的不僅是弟弟,還是全家人的家庭教師。
今年上半年,一家人包括梁秋收抽出下班之後的時間,在小梁老師每周兩次課、一次一小時的辛勤授課下,順利拿到初一年級結業證書。
唯獨梁久,被小梁老師以基礎薄弱,思維不夠靈活,解題方法不夠多等諸多原因而多次談話并勒令留級,在這個暑假重新學習初一課程——畢竟要是都畢業了他這個暑假教誰去?
而至于為什麼是讓梁久留級而不是一家人升入初二他繼續教導,原因是——梁遠也才六年級剛畢業,平日裡一邊上小學課程,一邊放學回家教學生初一的知識,要是還要馬不停蹄地預習初二的課程,小梁老師實在是分身乏術。
見梁遠過來,梁秋收乖巧地往旁邊移過去一點:“小梁老師您要玩嗎?”
“不玩。”梁遠坐下時言簡意赅,語氣嚴肅,一副視遊戲如大敵的模樣。
“好吧。”
看着梁遠堅毅拒絕的側臉,梁秋收思忖半晌,由此悟出一個育兒道理,鼓勵式和打壓式教育,似乎都不如讓孩子起範兒裝叉然後自我push來得好。
她聚精會神地玩着,餘光瞥見茶幾上擺放的大個頭的金煌芒果。
陽光透過半扇白色紗簾照射下來,顯得色澤金黃,果肉飽滿,梁秋收從外面回來還一口水沒喝,此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雙手實在不願意沾上黏黏膩膩的汁水,她一向都不喜歡自己削皮處理這些東西,在家都是她爸給她切好,再不濟也會毫不客氣踢一腳她哥交給他。
思索片刻,梁秋收往梁遠那邊挪動,拿胳膊肘不經意地戳了戳他:“小梁老師,我昨天刷到個視頻,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小朋友會把芒果切得又快又好欸,小梁老師這麼厲害的話......應該也會吧?”
梁遠看着自己一臉期待、閃着星星眼的表姐,一瞬感覺會不會切芒果這事重大到事關男人的尊嚴。
在梁秋收還在貼心地說着“但是這芒果好像比你手還大欸,是不是有點困難”時,梁遠已經挺起胸膛,拿起了旁邊的一把小刀:“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