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猝不及防被提及,端茶杯的手一頓,疑惑地看着她:“這才待了多久,就要攆我走?”
洛魚笙無奈地将他茶杯奪過來,語重心長道:“師父,您即使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寨子裡的能人頗多,你留在這隻會暴露。”
她撿起老者掉落的外袍,遞給清輝:“不如先下山,我若是有動作就給您捎去書信,到時候您在來幫忙。”
“當真?”清輝眯起眼睛,還是有所懷疑:“你不會是為了支開我,自己一個人行動吧?”
洛魚笙上前為他開門,不願同他廢話,俨然一副送客的架勢:“您要相信我,快走吧。”
老者見狀,也不好再發作,回頭瞪了梅星韻一眼,拂袖離去。
兩個和尚走了一個,洛魚笙的耳根瞬間清淨不少。
“老大,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弄清楚密道的入口啊?”
梅星韻将玉佩從懷裡拿出來,放在燭火下,油潤的光澤讓他忍不住端詳了良久。
洛魚笙并沒有注意他的動作,思索道:“恐怕當務之急需要弄清寨子裡是否知道有密道。”
今夜無風,璀璨的星光流進屋内,清輝走的時候吹滅了兩盞燭台,屋内大紅色的布置讓白玉映出血色,梅星韻依靠桌案上微弱的火光,仔細看刻在玉佩上的“洛”字。
他沒有回答洛魚笙,琢磨起方才清輝口中“太守兒子”的意思,又擡眸瞧了瞧自家老大。
他忽然知道為什麼洛魚笙恨她的父親了。
“老大,你真名叫什麼?”
洛魚笙慢慢地映在他的眼底,像浮動的流螢。
“洛魚笙。”
梅星韻将燭火向前推了推,暖色的光就将二人包圍,他一手托腮,彎眸笑了笑:“真好聽,比洛天好聽多了。”
“隻是多餘生的而已。”洛魚笙垂下眼睫,看不出悲喜。
梅星韻眸光微動,掌心裡的“洛”字燙的他心裡一緊,但還是故意挖苦自己道:“哎呀,你要是多餘的,那我豈不是成撿來的了?”
洛魚笙看出他的意思,低笑了兩聲,将玉佩拽了回來,随即一臉高深莫測地盯着梅星韻:“這都說不準呐,萬一你不是親生的呢。”
“老大你别吓我!”梅小公子耷拉着并不存在的尾巴。
夜深人靜,窗外有烏鴉啼鳴,兩人笑鬧一會又安靜下來,勾起心裡的涼。
粟玉公子不再捉弄他,收斂了笑意:“把信送出去了?”
梅星韻點了點頭:“我一出門正好碰上人下山,就讓他把信捎下去了,老大可有試探出什麼來?”
“大當家的桃色傳聞算嗎?”
洛魚笙伸了個懶腰,宴席上的逢場作戲把她累得夠嗆,索性蹬掉鞋襪,一頭紮進被褥裡。
梅星韻有些猶豫地站在床榻邊,看着洛魚笙貼心地躺在裡側給他留了個位置,瞬間想到昨天也是同塌而眠,也不再扭捏,挨着洛魚笙躺下。
“是蘇靜茹和念珏的?”
洛魚笙多少也喝了點酒,閉上眼睛還有點眩暈,聽着梅星韻說話像是飄進了腦子裡,含糊道:“嗯……我覺得他們倆有點不對勁。”
烈酒後勁挺大,她現在才感覺翻江倒海,緊皺着眉側躺在一旁。
就在洛魚笙想要推開門冷靜的時候,微涼的指尖覆在了她的額上,梅星韻力道适中,衣料上淡淡的冷香飄散,說話聲輕了些:“現在呢老大,有沒有好一點?”
梅小公子想着話本子裡的橋段,腦子裡閃過許多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他四下環顧,暖黃的燭光,體貼的自己,受傷的老大……怎麼看都是愛情故事照進現實。
他這廂沉浸在劇情中,洛魚笙那邊不按還好,一按更是感覺天翻地覆,尤其是梅小公子身上的香氣,攪得腦中渾渾噩噩。
偏偏狼小弟還刻意地往洛魚笙臉上抖落衣袖。
粟玉公子在給他一拳和吐他臉上之間,選擇抓住了梅星韻的手。
“老大!您想說什麼?”
梅星韻目光發亮,期待地望着洛魚笙。
“你聽過孟姜女哭長城嗎?”
“嗯?我……啊啊啊啊啊!!”
門外巡邏的民兵聽見聲音停住了腳步,喃喃自語道:“那家人真奇怪,前兩天大晚上做飯,今天又鬼哭狼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