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想起沈知意身邊有個臨音。

于是墨瑾沉默了，他不想知道沈知意會在他們兩個中間選擇誰，但墨瑾知道，沈知意必須選他！

無關其他的，因為他想，所以他默默拿出捆仙繩，被沈知意躲開了偷襲。

又鑒于沈知意自己也很清楚他才隻是築基期，所以，他轉頭召出了重昭，把繩子劈了。

沈知意道：“墨瑾，最後一次，殘魂給我。”

然後呢？話落，墨瑾也有些氣了，他道：“然後呢？沈知意，我把殘魂給你，然後讓你帶着他好離開我對嗎？”

沈知意不要他了！

墨瑾的眼淚一下就上來，隻覺得自己委曲求全什麼的都特麼白瞎！

沈知意！沒有心！

他說：“你就是不要我了，帶着他遠走高飛，再見我的一面都嫌髒，那你當時幹嘛救我啊？沈知意，你幹嘛養我，現在又不肯讓我？”

話落，沈知意都驚呆了，為着墨瑾的理論，他握緊劍柄，上去就揚手給了一巴掌，道：“我不欠你。”

不對！

墨瑾偏着頭，抓住了沈知意的手道：“你欠我的。”

沈知意用力，想抽回手，墨瑾卻看着他的眼睛，然後一把反制住他說：“我都那麼努力了，你憑什麼就不能欠我？”

沈知意道：“墨……瑾……”

或者！在他的掙紮中，墨瑾又道：“我還欠你！沈知意，你又憑什麼說了不讓，就不要我還？”

沈知意：？

拉扯間，他們的衣裳都亂了，重昭一不小心劃破墨瑾的衣裳，沈知意頓了一下，不知為何将劍往邊上藏又藏。

墨瑾就是仗着他心軟，正想再故技重施的時候，一直被沈知意貼身藏着的九方珠突然從墨瑾的口袋裡掉出。

摔在地上發出紅光。

墨瑾拿走了他的錦囊，沈知意回神，看着地上的珠子突然想起那婚書。

就在錦囊的最下方，而九方珠懸空，突然，他對墨瑾有了反應，并劇烈震動。

一道紅光照在墨瑾的身上，沈知意随着紅光所指的位置緩緩睜大了眼眸。

後知後覺的，不可置信的回頭瞧着墨瑾。

他的這徒弟！然後，沈知意的重昭就架在墨瑾脖頸處，道：“墨瑾，你和什麼妖魔有過交集？”

話落，那個人的臉就全白了。

沈知意見狀，一顆懸着的心也死了半截，他道：“人魔不兩立，忘星海的孩子，難道你完了城中那條銀川河，那是千年之前，人族每一位前輩隕落後，遺留在這世間的星辰！”

墨瑾道：“知，知意……”

他無話可說。

因為人人都知，忘星海中有條銀川河，但是此河非彼河。

銀川河繞行整個忘星海，猶如天上的瀑布，倒懸而下。

水呈銀白，是一群猶如星子的粉塵堆積其中，形成了整個萬星海中最美的風光。

星子會反哺修士，生活在那裡的人們從未有人見過此河的源頭，但他們知道，在忘星海中的修為之所以能一日千裡，是因為他們的先祖，即便遠去，也從未有一刻不在庇護着人族。

沈知意道：“從忘星海出來的人，即便他們的後輩不在生活在那裡，可我們，也不會有一刻忘卻先輩的付出！”

但是……沈知意停頓了一下又道：“你是自願的，還是被人蠱惑了？”

墨瑾道：“我沒有！”

他語氣急切且害怕，然後：“你不信我？”

沈知意沉默，他看着墨瑾質問的眼神，然後沉默的想：魔族要與人相交，目的一定是破除封印，重臨人間。

而近年來魔界封印确實有異動，這件事情，從上回，他們去魏家的時候沈知意就已經知曉。

沈家家傳，“我是唯一一個能封印魔界大門的人。”

所以，對墨瑾的回答，沈知意考量了許久，然後，才收劍道：“墨瑾，如果有朝一日因你之故而緻妖魔齊出，那麼你記得，若我未曾戰死在前線，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清理門戶。”

話落，墨瑾看着回頭去收九方珠的沈知意。

他握緊自己曾刻畫過魔契的那隻手，将它藏到了背後，一如藏起這十年，他日日夜夜的悔悟。

卻不料前方，當沈知意的指尖觸碰九方珠，他的腦中一時混沌。

沈知意搖了搖頭，抓住九方珠。

同時，一道怪異的女聲從珠子裡傳出。

她笑：“沈家的小輩？難不成，真是命運弄人？”

話落，沈知意心生警惕，登時看向四周道：“什麼人？”

可那人沒理，隻是接着，拿散漫的語調疑惑道：“為何，這世上唯一能封印大墟之人，都要被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捉弄，最後，活成一個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

墨瑾：！

“哈哈哈，用心血澆灌冰蓮重塑身軀，避開魔化？好法子啊，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她瘋瘋癫癫的自答一番，然後說：“可惜……差了點火候。”

于是，兩道紅光突然從珠子中飛出，直直彈入二人的眉心。

一時間，疼痛蔓延，沈知意隻覺他的腦袋就像西瓜。

突然被人砰的一下砸開，可偏偏，身邊還有人撲了上來。

墨瑾個人罩在他身上，手撐着地面，一副跟他生死相随的模樣。

可地面裂開。

前輩道：“我送你們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