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沈知意全身的汗毛都接連豎起,他的心髒停拍了,眼中瞳孔縮放。
但好在很快,墨瑾說:“我的師尊,是沈知意。”
沈知意:……
心髒開始重新跳動,他人就像跳懸崖,一瞬的大起大落,墨瑾道:“你認識的,就是剛剛那人,你與他什麼關系?”
話落,沈知意腦子開始轉動。
他要接近墨瑾才能取心,可是如今匆忙,借口他還沒能找好,說自己是冰蓮成精不行嗎,不不不,沈知意心說:“墨瑾要飛升,到時我說我是冰蓮成精,他吃了我又怎麼樣?墨瑾又不善良。”
思此,沈知意還是默默觀察,然後突然動手。
他打開了墨瑾的牽制,人一快步,又被墨瑾抓住後肩,于是回身,手肘對上墨瑾一掌。
大地的震動又開始了。
墨瑾擡眸。
沈知意轉頭看天,這下心說:“壞了!”他道:“門都關了!”
這是墨瑾的試煉,可遠處飛來的強光卻一分為二,在沈知意反應不及的刹那,被其中一束正中眉心。
沈知意倒下了,在自身失去意識的刹那好似聽聞一旁尋寶鼠的那句:“主人!”
然後就是,痛,好痛,靈魂中有一股撕裂,缺失的疼痛!
……
一夜後,直至天明。
三人滞留于法器之上,還不見沈知意有半點蘇醒的迹象。
墨瑾也不管他,隻盤膝而坐,眼觀下方,秘境中多是茂盛的叢林。
尋寶鼠咬着金子說:“主人,還沒有仙師。”
于是,墨瑾歎氣,手中動作翻飛,指揮着法器換位。
昨夜,他成功取得傳承。
而在法器末尾的沈知意則是起了高熱,身上又冷又燥。
身上的濕衣早被風幹,他人就龜縮,成了小小一團。
好難受。
墨瑾道:“師尊如若失憶不會躲着我,看來,咒術失效了。”
幼惜驚呼:“啊,主人,那怎麼辦?這下仙師一定很生氣!”
可不隻是生氣呢,墨瑾苦笑道:“本來就有世仇,他又心軟,我又殺他。”說着,他目光下移,看看底下群山和手心,墨瑾握了握拳道:“恩怨兩消,他才不會記得,也不能記得。”
語畢,墨瑾的眼中也顯偏執,卻不料突然,身後一道黑影飛撲上前。
那速度距離,也真真是把幼惜吓個半死。
墨瑾被失去神志的沈知意撲倒,當即反手一擊,可一掌打中沈知意,墨瑾起身,卻被對方眼中的紅瞳震驚。
沈知意倒在法器邊緣,眼看人就離墜落不過一寸,可就在這時,他雙手極力的捂在喉間,神情痛苦。
并且,口中還不斷發出嗬嗬聲,像急了一個即将渴死的人,也像……冰蓮花的反噬?
過早醒來的肉身不穩,如同植物脈絡的斑紋正蔓延的全身,沈知意的容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
叫幼惜害怕,并伸手抓住主人衣袖。
但墨瑾卻沒管她的害怕,步步上前。
尋寶鼠道:“主人!”
幼惜不解,但墨瑾的步子卻從緩到急,然後,他飛速的蹲下,伸手,指尖顫抖。
像是不敢相信,直到下一刻,像是為了确認,他按着沈知意的後腦,埋進自己肩窩。
于是,那具有誘惑力的血肉于沈知意而言,就僅隔了一層薄皮。
沒有人能拒絕遞在眼前的食物,沈知意也不例外。
他張口,一瞬,就讓那種尖銳的疼痛傳遍墨瑾全身。
再然後,沈知意的皮膚開始複原,斑紋開始消失。
墨瑾睜眼看着這一切,按着沈知意的手就更用力,他想,他知道了。
幼惜跑上前道:“主人。”
墨瑾睜眼看天,感歎道:“原來,知意不僅記得。”說着,他指尖還順入沈知意腦後發絲,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道:“他還恨我。”
尋寶鼠驚訝,看了一眼沈知意後又斂眉道:“主人,那我們?”
墨瑾答:“準備一下,我會讓他重新忘記。”
多餘的血水順着沈知意唇邊淌下,墨瑾耳畔傳來小口小口吞咽聲。
他抱着沈知意,笑說:“他離不開我。”
沈知意身上的熱度點點消退,到最後,隻剩低燒,于是,等沈知意再次睜眼時,看着眼前的床帳。
沈知意的頭腦宕機,他想了好久:這是哪?
他渾身酸痛,骨頭也疼。
胸腔更是火辣辣的,上面一團淤青,像是被打。
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換了,澡也洗了,沈知意起身。
下一瞬,屋中人也随之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