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蓦然閃過了收到的幾家國外俱樂部,清楚到各方邀請郵箱,這般想着角名側臉去親愛人的臉龐,溫柔間帶了幾分讨好。
“我們離開這裡好嗎,绯夏?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我不想要你被别人發現”
三田能聽出這個當下角名比她還要恐慌,雖然依舊找不到原因。但一月的相伴她心态已平穩許多,因此隻是轉過身,安撫的親了親對方的唇。
“suna”
“嗯”
“剛剛遇見的人是誰呢?”
角名的喉嚨動了動,他偏過眼神幹澀說了朋友,我們的朋友。如此三田捧住角名的臉,她需要墊腳才能吻到他。
“我隻要你,就好了”她太懂得他想要聽什麼了。
在怔然的視線相交中,角名紅了眼,她的這番話似乎成了許可,讓他再也無法抑制,回吻住了對面。
吻勢洶湧、迫切,呼吸混為一談,堪堪走火。
角名身體發熱,此刻頭腦盡數不清醒,他甘願沉淪在這一秒的假象中,于唇齒呢喃。
“绯夏,我說謊了,對不起”
隐約的三田感受到了眼淚的溫度,饒是她想定神去看,卻又被捂住了眼睛。
說謊?什麼謊?
“可你不能離開我”,之所以不斷的詢問,不斷的需求,是角名想要一遍又一遍得到三田愛他的答案。
這般語氣哀求,動作上卻肆無忌憚,進入了危險的區域,三田隻覺得渾身浸入溫水般,半推半就。
她被俯身壓下的角名兇狠堵住了嘴唇,青年像隻找不着出路的困獸,如此撕咬,偏偏末尾唇舌溫軟。
随後淚水實質性的砸在了三田身上,驚得她靈魂顫栗,壓在她眼睛上的手終是松了,三田的視線就無法再從角名移開。她少了抗拒,歎息下吻上角名,予取予求。
耳鬓厮磨,一夜混亂。
先睡過去的三田并不知道每晚角名都會撐住困意,隻為靜靜地多看着她,像是彌補什麼錯過。
他困不了她多久。
如果注定早晚都要被分開,請再遲一些,慢一點吧。
将屬于宮侑的那個戒指摘下,角名珍重默念過婚禮的誓詞。即是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開。
四周的霧氣散開,三田出現在了某間教室裡,似乎是早早過了放學點,整個學校都處于龐大的死寂中。
太陽已經落山,最後的一絲光芒也淡下,三田看了看身無旁人的四周。
繁重的課業與競賽壓垮了半大的小孩,她對于獎金過于執拗,已然沒有多少注意力在周圍。
倦怠下因此不慎熟睡,醒來後教室的門卻被人鎖住,她想她應該是被忘記了。
畢竟平日裡除了那對雙子,幾乎是沒有人與三田交流。
窗戶難以攀出,門也鎖得緊。
如此隻能等待巡邏的安保人員發現,或者福利院的老師察覺,意識到這樣,三田溫吞的繼續抽出書本。
窗外閃動電光,大雨滂沱倒下,給詭谲的環境添上可怖。
到底是隻有十二歲,時間一長她靜不下心看書,閃動的樹影搖晃,潮濕彌漫進了教室,隐約攀附上她的後脖頸。窗外沙沙聲伴着雨聲敲擊,以及獨獨她這一片燈光,四下顯得越發可怖。
隻要等到八點...
三田放下了筆,趴在了書桌上,她試圖汲取溫度冷靜,教室内的時鐘一刻不停,滴答作響。聽着聽着,鐘表走動聲變得急促,倉皇下三田将臉埋進臂彎。
忽然走廊傳來了喊着她名字的聲音,撕開了當下困境。一聲接着一聲,少女迅速起身、撞到了自己的書桌也未察覺,她回應了靠近後門的聲音。
周遭本扭曲的環境眨眼正常。
明顯地門後人松了口氣,聽出聲音的三田問了句,“宮治?”,語氣遲疑。
對面應了聲,補上一句别害怕,三田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害怕過,隻記得胸腔内那股窒息的錘打停下了。
沒過幾秒鐘,另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是追上來的宮侑,直喘着粗氣,“跑這麼呼快、绯夏呢?”。
外頭聲音吵鬧起,三田聽到兩人在琢磨怎麼開鎖,宮侑提出按照電影裡的找鐵絲,顯然這兩人從沒有早到過教室。
——生怕這行動力強的真會去,三田不得不開口,提醒保安有教室鑰匙。
随後說着會去找人的宮治匆匆離開,留下的宮侑也沒有閑着,他拍着大門持續發出聲音。
這動靜實在吵鬧,尤其是會重合不好的記憶,三田告訴宮侑可以不用拍門,宮侑應聲極快。
她順着靠在牆邊坐下,聽宮侑将如何找過來的原因解釋出來。
是因為早上三田答應了會去嘗宮治做的飯團,考慮部活的不相同,他們約在了家附近的公園,聞言三田才想起确實有這回事。
這一覺睡得還是有些頭疼。
于是當兩人結束部活、又等宮治做好飯團,就一直在老地方等待,時間一久他們又找去了福利院。
得知三田沒有回來過,宮治才想起什麼似的直接朝着學校來,而沒想通的宮侑則是幹脆跟着宮治的腳步。
三田沒有手機,故而雙子沒想用此聯系對方。想到這門外的宮侑還在提議,是應該買一部手機了。
隔着門闆,宮侑的聲音傳的有些模糊。不知道怎麼的宮治遲遲沒有回來,說完了找來的理由,宮侑開始琢磨聊什麼。
“绯夏”
“嗯?”
“那我給你講笑話好了”
宮侑一連扯了好幾個,直到再也想不出來,卡了殼。留意到門内沒有聽見三田的聲音傳出來,宮侑頓時有些着急,剛要拍門、對方又出了聲音,過于輕、需要宮侑貼上門仔細去聽。
“那我也講個笑話給你?”三田語氣有點不确定,宮侑回的很快,直說好。
.....
“阿侑”
“嗯?我在”怕語言不夠,宮侑繼續拍了兩下門,因是他這動作,隐約的宮侑聽見了三田的笑。
輕飄飄,卻像羽毛似的撓在他心口,讓他很想很想馬上見到對方。
被鎖在裡面,她一定很害怕吧,早知道他跑的再快一點就好了,宮侑很懊悔。
“你知道嗎…以前,我特别羨慕住在我家隔壁的鄰居妹妹,我們常常一起比賽、我還會拉中提琴呢”
宮侑很有回應的附和又引起了三田的笑。
她抱住自己曲起的雙腿,思緒有些偏,“我很羨慕她,每一次比賽她都穿着她媽媽做的公主裙,連頭飾都是配對的”。
“她有條白色的蕾絲長裙,上面有六隻蝴蝶樣式的花紋,閃閃發光的,還有鑽石呢,特别、特别好看”
“然後我回家,就和我媽媽說,我也想要穿媽媽你做的裙子,那時候我爸媽正在吵架,我去的很不是時候…”
說完這句話,三田忽然停住了,宮侑隐約的明白了,他語氣輕了些,“然後呢?”。
“然後啊,沒然後了,我媽媽可沒有時間給我做衣服”,三田語氣輕松。
大概是意識到這并不好笑,和宮侑說出來的大相庭徑,完全沒有這個效果。三田不得不止住,語氣抱歉,看來她還是很不擅長說笑話。
她真的很無趣。
宮侑想再說些什麼,卻剛好宮治找到了保安,帶着鑰匙跑回來。
因此沒有幾分鐘,門被打開了。
屋外的兩個可以稱得上狼狽,冒雨的來去,和平日那副樣子實在是截然。宮侑忽然拽住了三田的衣服,語氣嚴肅的告訴她,剛剛的笑話并不好笑。
三田沉寂的心髒回了血。
沒聽到兩人說了什麼的宮治在翻口袋,很快的找到緊接着遞上,“晚飯、這是我做的”。
一塊冷了的飯團塞到了三田的手中,她不禁勾了唇,真心的同身邊人道謝,被惦記的感覺真的很好。
“謝謝你沒有忘記我,阿治”
未曾察覺到少年霎時紅了的耳朵,三田再看去,宮治已然慌忙背過身,努努唇語氣淡淡回了句小事。
她轉回向宮侑,同樣感謝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