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聽見這樣的一句,三田的心一顫,擡眸看向出聲的宮治。
“就算承認放不下也沒什麼丢臉的,你不是真心喜歡過他嗎?”
宮治想他比三田還要了解她自己在感情這方面上,所以他告訴她,不要逼着自己做割舍,而他會尊重她的每一個選擇。
以退為進的一番話,三田卻亂了心,徹底不知所措。因為宮治不會知道的,她已經做好了在月底離開的準備。
臨了繁雜的情緒湧上,她主動的吻在了宮治的唇邊,在松開的一刹,青年反而加深。
“我現在,有沒有走進你的心,下一次見面,告訴我答案吧”,宮治擡手理了理三田的發絲,将人送出了門。
——可以說古森也是抓住了三田的心軟,而另一邊木兔比當事人還要關心,連追着古森問怎麼樣怎麼樣。
古森給了個會來的答案,木兔忙拍當下看不出清醒狀态的佐久早的肩膀,示意他好好把話說清楚,像是過來人似的認真給建議。
而古森忍不住扶額,按着木兔的肩膀,“好了,别鬧了,你也醉得很”。
酒精上頭的滋味過于陌生,佐久早覺得眼前晃晃悠悠,他竭力想聽木兔的話,可天旋地轉的一點都分不清。
如果他喝醉了的話,她會來嗎?會關心他嗎?要是覺得他可憐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眼皮開始沉重,不知道等了多久佐久早睡了過去,他看見了比之前還多的記憶。
這一次他掀開了頭紗,也看見了妻子的笑容,比他想象中還要美好。紗面下的容貌動人姝麗,佐久早聽見了周圍的祝福,在這場盛大的、他不斷想回去的節點停留。
牧師的宣言中,他聽見了三田的聲音。
“我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無論貧窮與富有,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他感覺到了眼眶的濕潤,已經分不清是做夢的他還是婚禮上的他。
可是,你我之間,失約的究竟是誰呢。
那一幕幕閃過的好時光,佐久早甚至不願意從記憶裡醒來,他想就這樣停留。
兩年美滿,三年疏遠。
人們常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原來是真的。
這段感情是一點一點變化的,像是登到了極點驟然轉變。從某一天開始三田就失了對他的愛,在佐久早察覺到的時候,他就開始補救了。
哪怕周圍人總說結婚就是這樣,慢慢冷淡到平靜是正常的,怎麼可能有什麼夫妻一輩子黏在一起呢。
可是不一樣。
佐久早能感覺到的,卻因為說不出口遲遲拖着,直到他主動的開口詢問。
那時候,三田是這樣說的。
“本來我就隻是利用你,現在我的眼睛好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利用?
“你看不出來嗎?我都是在騙你”
她說她給他的愛是謊言,是騙局。
“抱歉,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三句話讓佐久早徹底愣住,她說從來都沒有真心對他過,可是,三田或許不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她快要哭了。
心碎的到底是誰呢,佐久早不知道他哪裡做錯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挽回對方的心,幾乎是用盡了方法。
直到一次回家,三田看見了他房間裡的那些秘密,于是此前的暗戀與故意接近都敞開了,他的心思被發現了。
青年急欲解釋,“我..”。
但三田卻聽不下去了,“我們離婚,好嗎”,她接受不了作為别人的替身,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演戲也好累。
在這個字砸下的一瞬,不亞于劈開了佐久早的身體,他最害怕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被攥緊的心髒已經無法跳動,隻覺得血液凝固,連就呼吸都停住。
“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已經受夠了”
佐久早幾乎是雙腿跪了下去,他伸手去抓三田的手,可坐在床邊的女人眸光平靜,他很明白,那裡沒有對他的心軟。
是因為他的喜歡太惡心了嗎?是他給她造成了困擾嗎?
“能不能...不離婚,绯夏,我求你了,我都可以改的,我喜歡你的”
“我很愛你,對不起”
佐久早幾乎感同身受了他自己,除了無助與恐慌,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他不斷的道歉,不斷的請求,女人卻甩開了他的手,抽身離開。
這一次沒有半分留戀給他,昏昏沉沉間熟悉的嗓音在耳邊出現,佐久早從夢中醒過,頂頭的燈耀眼,激得人一時眩暈。
他找到了一剪身影,随即定定地隻能看見一人。
“抱歉啊,弟妹,我、你看我這邊要送一窩”古森拍拍這會真的喝醉的木兔,周圍幾個就算是沒醉的也都紛紛開始演戲。
更别提真正醉得、酒量不好的佐久早,三田擺擺手,示意剩下的交給她就可以,古森忙應下。
轉而她想去喚佐久早的名字,卻見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來,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要真讓她扶着人,實在是高看了她的體力和力氣,好在對方睜開了眼睛。
“走吧,我們回家”
聽到這話原本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坐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對不起,绯夏...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在三田的怔楞間,原本還有人的包廂迅速地清場,隻剩下他們兩個。
佐久早身上的溫度頗高,醉得實在不清。
“好了,先和我回家,車停在哪裡了”三田穩下心,扶着佐久早往外。
縱使是酒醉的狀态,佐久早也竭力穩住他自己,不讓重量傾在妻子身上。所以沒一會的功夫,兩人進入了停車場,很快也回到了公寓。
開門的三田走在前,外套留在了玄關,哪料穿鞋的佐久早一個踉跄,三田下意識伸手去扶反被按在了地上,頓時兩人都倒在了玄關高一層的台階上。
腰受了一撞,三田很難不發出悶哼,佐久早也意識到他自己是犯了什麼錯,慌張的想再起來,卻被三田的裙子勾倒。
“對不起,我、我看看”
說着手已經伸向了三田的腰際,三田原本穿着的裙子落在了宮治家,身上是一件素色的套裝裙。
這一掀,倒叫佐久早看見了女人腰際的指腹痕,紅豔的讓人一看就能認出是什麼。
她剛剛從誰家離開?
佐久早的這一停頓,讓原本要阻止的三田也明白過來,到底是讓對方看見,他們四目相對。
“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還要繼續這段婚姻嗎,聖臣”
沉默彌漫,青年隻是固執的繼續尋找,于是原本被撞的那點痕迹終于找到,他落在三田身上的隻有這一點。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绯夏”
“你到底在執着什麼?”三田實在是不明白,她幾乎是做了許多、凡是正常男人都忍不了的出軌。可偏偏佐久早就是、三田都搞不明白。
總不能是喜歡上了她這個替身、哪怕此前和佐久早提離婚,對方确實是這麼說。
“可我——”不喜歡三個字沒有出口。
三田的話被佐久早傾身壓下的吻堵住,她微睜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緊接着呼吸被迅速攥取,過深的吻引動喘息,身體不覺軟下。
“绯夏,我知道的,都是他們勾引的你,沒關系,沒關系”
“我也可以做到,隻要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