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與青葉城西的練習賽如約而至。
加入烏野後的第一場比賽就對戰縣内四強青城,日向翔陽緊張得險些連路都不會走了,前後跑了三四次廁所才歸隊準備。
由于比賽時場内隻能站一位經理,川濑久夏主動請纓離場,以體育館二樓看台處的上帝視角觀賽。
即使及川徹今日缺席,但已被隊長凝聚至成熟體的青城仍輕松地從磕磕絆絆的烏野手中搶走了不少分數,局面對烏野十分不利,偏偏此時還輪到了日向翔陽發球。
“诶,對面學校這輪發球的那個小不點是來幹嘛的啊?”川濑久夏身側前來觀賽的幾位女生議論着,“他也太緊張了吧?感覺連球都拿不住了。”
順着她們的嬉笑聲,川濑久夏在内心深深為日向翔陽捏了一把汗,她沒法反駁女生們的話,因為即使隔着大半個體育館,她也能毫不費力地看見站在發球位的少年抖如篩糠的雙腿,還有——
倒計時結束後陣腳大亂直沖影山飛雄後腦勺而去的這一球。
四散在看台周圍的青城學生們無不被這分外滑稽的一幕逗得捧腹大笑,川濑久夏不禁悄悄為被吓得掉色的橘子頭小狗點了個蠟。
太災難了啊。
好在球隊裡還有影山飛雄和田中龍之介這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一番毫不客氣的安慰之後,日向翔陽竟然從神遊天外的狀态中恢複了過來,一年級組的怪物快攻也逐漸開始上手。
“就是這球——打得好翔陽影山!”
兩人神乎其神的必殺技今日第一次在青城的場地上成型,川濑久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也随着隊員們一同叫起好來。
她的聲音不算大,可方才議論紛紛的幾個女生還是聽到了,她們好奇地張望過來,脫口而出的驚疑聲卻比目睹怪人快攻時還高。
“诶!你是——那天花店……”
似曾相識的女聲喚起了川濑久夏模糊的記憶,驚訝地看向她的似乎正是大半年前在青城校門口的花店和她有過匆匆一面之緣的幾個女孩子。
思及此,她禮貌地朝幾人點了點頭:“你們好,又見面了。”
“你原來是鳥…不,烏…烏野的?”那日對話中的主角之一栗原莉子端詳着她那與衆不同的外套,“诶,是專程來青城看練習賽嗎?”
“啊,其實我是烏野的經理啦。”川濑久夏笑着解釋,不過……某種程度上也的确算是專程來看他們比賽?”
“是經理欸!要是我們學校也招排球部經理就好了啊……”栗原莉子飄飄然地幻想着,“對了,我是來看及川學長的,你知道及川徹嗎?他排球打得特别好……”
我當然知道你是來看及川徹的,川濑久夏在女生滔滔不絕的誇贊中别開視線想,可惜他這會兒應該還在醫院,趕不過來吧。
青春期少女的崇拜心思一開口就像洩了閘的洪水一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待栗原莉子拉着川濑久夏分享完及川徹的第七條優點,樓下的計分闆已經被翻至25:22的意外比分。
“诶等等,我們學校竟然輸了一局?”興緻高漲的栗原莉子突然拉下了嘴角,“怎麼會這樣!果然還是要及川學長出場坐鎮啊,話說他今天怎麼還沒出現……”
女孩身旁的好友突然開始猛搖她的肩,栗原莉子低迷的語氣驟然提高八度:“來了!是及川學長啊!!”
三天前語氣堅定地遺憾着沒法到場的及川徹閑庭信步地走到教練身旁,聽見看台上女生們的呼喊,他笑眯眯地轉頭,一下子撞進了川濑久夏震驚的目光裡。
今天早上出門遇見他的時候不是還在一瘸一拐地和她打招呼嗎?
川濑久夏内心無比不解,現在這個活蹦亂跳到處撒桃花的人是及川徹?
怎麼,他是去面診了什麼神醫嗎?
然而由不得她的視線再多停留在及川徹身上,第三局的哨聲已經吹響了。
延遲歸隊的及川徹卻并沒有上場,而是在一旁仔細地熱着身。已經嘗到了一局勝利的甜頭的烏野和青葉城西打得有來有回,攻勢漸猛,青城眼看着逐漸難以招架。
“上場了上場了!”緊張的氛圍蔓延,栗原莉子看着緩步走到發球位的及川徹驚喜道,“加油呀及川學長!”
被換下的并不是青城的二傳,顯然,及川徹是作為救場發球員登場的。
及川徹的發球嗎……
從川濑久夏的視角看去,臨時套着13号背心的少年已單手持球在發球位上站定,他胸有成竹地指着嚴陣以待的烏野,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氣場已然主導了比賽氛圍。
她内心一動,原本應該專注于烏野的注意力此刻卻不受控地成群結隊撲向了及川徹,心神随着他的準備動作而起伏。
這個在她面前永遠有撒不完的嬌的少年總是把最溫柔稚氣的一面翻給她看,但從第一次親眼看見他的比賽時,川濑久夏就知道,得以組成及川徹、支撐他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是那些被他巧妙地掩蓋在風流外表下的灼熱冷意。
就像眼前這個令烏野萬分忌憚的跳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