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力度圈住懷中的纖細腰肢,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脊背,“小芙蓉,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大抵是因為興.奮,少年掌心的觸感在這寒風中更顯灼熱,那股柔軟堅韌的感覺在她身上輕輕觸碰。
沒什麼技巧,卻無端令人膽寒生顫。
身上的布料薄軟微涼,根本阻擋不了那股熱度。
衛阿甯渾身發抖,卻又不敢動,抓在掌心的衣料被揉成皺巴巴的模樣。
清新又幹淨的冷香萦繞于鼻尖,她聞不出這是什麼植物提取出來的香味。
隻覺得這股香有别于少年殘忍冷酷的行事作風,顯得十分柔和、令人安心。
“你很漂亮,我可真是……”
少年喉間不受控制般低聲嗚咽,“太喜歡了。”
在這處處透露着血腥氣的氛圍中顯得詭異又愉.悅,如同動.情時的呻.吟。
他伏在她身上,語調中有着古怪壓抑的氣音,又下達了另一道命令,“……再抱緊些,小芙蓉。”
衛阿甯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足尖因長時間踮起繃緊而傳來針紮似的感覺,又癢又疼。流動的血液宛如遇到堵塞,不滿地發出抗議的舉措。
腿快要抽筋站不住了……
衛阿甯搭在他肩上的手發抖,驟然收緊。
指尖隔着一層衣料,深陷軟軟的皮肉當中,紮出幾道月牙血痕。
下巴墊着他特意伏低的肩頸,薄薄的皮膚間毫無阻隔,不用特意去感知,她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異于常人的灼熱體溫。
那把閃爍着寒芒的長刀孤零零躺在地上,像是被主人遺棄了一般。
染血的泥土與雪亮長刀間,産生一股令人眩暈的奇妙視覺。
少女低低的嗚咽與少年沉重激.烈的喘.息融成一片,被風吹得很遠。
二人交頸相纏,想法卻迥然不同。
“……唔。”
少年渾身都在戰栗,無休止的麻.癢似細微火花,在四肢百骸中流竄。
明豔的,溫暖的小芙蓉。
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甜香的小芙蓉。
興奮得他想弄點很好吃的東西喂給她了。
他不會養花,但他曾在男修那個所謂的主人口中得知。
人族的白骨最受那人喜愛,将其折斷,捏碎,研磨成粉——
而後溶于藥水中,化作肥沃的養料,澆灌底下的小魔長大……
或許,他也可以效仿此法,澆灌小芙蓉的盛放。
脖頸處的寒毛直豎,衛阿甯大腦一片空白,頓感不妙。
她下意識側眼,看到了少年的臉。
他伏在她肩上低低喘.息着,薄而濕潤的兩片唇瓣咕.叽.咕.叽的,吐出點模糊氣音。
嘴唇一開一合間,露出整潔森冷的白牙,尖銳的犬齒蟄伏其中,伺機而動。
他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瞳色更是紅得似要滴血。
濃郁的紅霧氤氲,似乎有什麼癫狂壓抑、有生命的邪祟物體在其中翻湧奔騰,叫嚣着要爬出紅霧,将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顯得過于掉san。
鎖骨驟然一陣劇痛,尖牙似有穿過皮膚,咬住她骨頭的趨勢。
圓眸猛地睜大,衛阿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下意識往前甩了一巴掌。
毫不猶豫。
少年被打歪了頭,如冰似玉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層深紅指印。
足以令人想象得出方才的力度有多大。
衛阿甯迅速掏出懷中的匕首,對準了他。
但打過人的手心火辣辣的,像是在辣椒水中浸泡過,而刀又重,兩相作用下,竟是連舉刀對準他命門的力氣都維持不住。
她哭喪着一張臉,緊緊握住刀柄,“你,你别過來……”
舌尖在唇邊卷起一絲血珠,少年舔着染血的唇瓣,細細感受着口腔内的味道。
從未有過的香甜芬芳,似比以往任何時候吃過的東西都要美味。
那隻握刀的柔荑巍巍顫顫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小芙蓉就算生氣了也很可愛呢。
少年偏頭看她,不複先前癡迷恐怖的模樣,大大圓圓的紅瞳分外澄澈。
他軟聲哄着她:“對不起,我不該咬你的,小芙蓉。”
隻是話這麼說,他卻直接無視掉衛阿甯手裡的匕首走近。
匕首刺穿左肩,少年濕軟溫熱的舌細細吮去她鎖骨處的血珠。
末了,還意猶未盡地用舌尖描繪起咬痕來,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對不起,小芙蓉,可以原諒我嗎?”
……
要崩潰了。
真的要崩潰了!
鎖骨處的刺痛完全抵不過心理防線的崩塌,衛阿甯神情恍惚。
正常人怎麼争得過神經病!
她又比不得他變态。
打又打不過,看這情況罵他還給他爽.到了。
媽媽啊,快來救救她,她真的要受不住了!
失去高光的黑色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而他散漫無辜的表情卻詭異地與謝溯雪重疊在一處。
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趁着少年的注意力還在自己鎖骨的傷口上,衛阿甯一把薅起他另一半遮住臉頰的銀發。
月光明亮,除卻那雙看起來格外詭異非人的紅瞳外,少年餘下的半張臉與另一張拼湊起來,俨然就是謝溯雪的翻版。
隻不過她初時因看到滿地屍骸,過于驚懼之下,完全忘了掀開他被銀發遮住的另外半張臉确認。
衛阿甯怒吼道:“謝溯雪!!!你從我的夢中滾出去!”
少女略顯嘹亮的尖叫驚散了周遭所有的動物。
密林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鳥雀們撲騰着羽翼飛遠。
面前的少年神色一怔,手指壓着眉心,表情閃過一絲痛楚,似醒過來一般。
半晌,恢複原狀的少年擡眸。
他抱臂環胸,好整以暇地去看她,笑眯眯道:“阿甯姑娘好慢啊,現在才知道是夢嗎?”
真的被耍了!
他喵的!
她一拳揍到他那張欠扁的臉上。
“你給我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