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栾峥雅那一雙幽深的眼眸,秦钰瑤頓了頓,好一會才答道:“我若是想回桃源村,自己就能回去,用不着你替我打點。”
聽着她的話,栾峥雅眼神又暗了暗,似是有千萬般情緒一閃而過。
“那便在我身邊先待着,你若是膩了,再說與我聽聽。”栾峥雅淡淡道,但是視線卻始終落在秦钰瑤身上。
秦钰瑤莫名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心想的卻是若是真走了,定然是不會叫你知道的。隻是想到自己真的離開,隻留下栾峥雅在盛京,難得有些惆怅。
“都快中午了,我今日不用向府裡的長輩請安嗎?”秦钰瑤不知如何作答,幹脆轉移話題道。
而後才想起,昨日拜堂時似乎并未聽見長輩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是些年輕男子的聲音,大約都是與他關系不錯的同僚。
“從前沒與你說過,我家中無人,唯餘我一人。若說親眷,鎮南王府算是我表親。隻是來往也少,你日後該如何便如何,不必拘束。”
栾峥雅說得簡單,但是秦钰瑤莫名有些心疼。見他臉色坦然,顯然是獨自在這鎮安親王府待了許久。
念頭一轉,又想到秦子文叫她來尋的情報,頓時覺得這事情不好做。她得盡快找個辦法,解決秦子文這個大麻煩。
不然日後面對栾峥雅,她怕是都要心虛難當。秦钰瑤深呼吸了一下,正要開口。
而從外面收集信息回來的江河則全然沒注意到兩人,徑直道:“王爺,那死了的刺客确實是草原來的,這幾日南疆那邊移動頻繁,似乎派了不少刺客過來。”
栾峥雅始終關注着秦钰瑤,見她神情多變,似乎有話要說。卻被江河報信的聲音給打斷,随即明顯地看見她松了口氣。
“既然王爺有事情在身,那我便先走了。”說着,秦钰瑤逃也似的出了書房。
此時房間裡,栾峥雅眼刀子飛向了江河,使得對方渾身一抖,知道自己這是打攪了王爺的好事。
頓時有口難言,卻還是将手中信件遞交了過去。暗罵自己沒點眼力見,這個時候進來王爺指不定又要拿他出氣了。
“钰瑤那邊的暗衛可還在?”就在江河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栾峥雅說話。
趕忙回答他道:“回禀王爺,王妃那邊的暗衛從回府後便回了小分隊。”
栾峥雅低頭看向手中的信件,也不知是知曉了什麼,隻沉聲道:“繼續跟着钰瑤,若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
聽罷,江河趕忙應下。
鎮安親王妃院子裡,秦钰瑤翻着木箱裡面的信件。臉色一會發紅,一會發白。以至于一旁的金玉與青玉看得十分費解,對視一眼後金玉湊了上去。
“小姐,你這既然看的是王爺給的信,為何這情緒時好時壞的?”金玉雖不知信件内容,但小姐都說是王爺寫給他的,想來是些男女之間的甜言蜜語閨房樂趣。
秦钰瑤聞言,似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将手裡的信件放下,有些郁悶道:“若是早知鎮安親王是他,我便不要太早答應我爹的事情,如今這事情要繼續完成的話,我寝食難安。”
聽見秦钰瑤的解釋,青玉雖不知其中詳情。卻難得有些納悶:“小姐,老爺那邊的事情,你都嫁出來了如何擔心這些事情?況且也不符合小姐平日裡的作風,若是以往不是吵起來便是要掀桌了。”
說着,金玉與青玉兩人立刻便捂着嘴笑了起來,顯然是想起從前小姐是如何處理不想見的人。
這話一出,頓時叫秦钰瑤醍醐灌頂。瞬間便想明白了,可是很快又蔫頭耷腦地趴回了桌子上。
“現在的問題就是,那契約文書原本是我拿來制約我爹的,如今我若是不做,反倒是變成制約我的東西。這東西拿出來,怕是我與栾峥雅更無可能。”
此前是她想岔了,祖母在秦家無論如何也不會受到牽連。光是孝道一字,便能叫他不敢随意動手。是自己關心則亂,真以為自己不妥協,祖母那邊秦子文便要帶着林夫人作踐秦老夫人。
如今想明白了,雖不算晚,卻也不算早。否則定要撕了那契約文書,叫秦子文好看。
越想越是生氣,秦钰瑤一掌拍在桌上。唬得兩個丫鬟吓了一跳,連帶着暗處的兩個暗衛都驚了,實在是那黃花梨的桌子極為厚重,一掌下去能抖三抖。
由此可見王妃不是普通人,王爺還想着叫他倆來暗中護持,還真是關心則亂。
金玉眼見着自家小姐平複了心情,這才上前小聲道:“您到時候随意找個東西拿過去糊弄一二,順便叫他将文書還來不就好了?”
一句話就将還在煩惱的秦钰瑤拉了回來,秦子文确實隻要一份情報,到時候便找些不重要,或者她可以僞造一份。
這麼想着,秦钰瑤并未察覺自己房外悄然離開了一名暗衛。
“就這麼辦,到時候找個栾峥雅不在的時間,去書房随便拿點東西,抄下來改一下内容,先将文書換來就是。”秦钰瑤一拍手,定了這個自認為絕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