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钰瑤摸了摸額頭,嘟囔道:“這桃源村可沒你這麼好看的男子。”
兩人相處也不過一月,秦钰瑤就敢這麼說。聽得栾峥雅一時不知是笑,還是無奈。
見他不說話,秦钰瑤又道:“栾公子,不如你教我吧?這些我從前沒有正經學過,這些日子見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得我佩服不已。”
若是拜師學藝,就可以天天對着這張臉看。到時候也不怕栾峥雅趕走她,秦钰瑤隻覺她這個主意甚好。
栾峥雅如何不知她心中想法?隻是看她偷偷竊笑的樣子,便能将她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轉眼,又想起醫師距離桃源村還有些日子。栾峥雅除去清晨聽江河說些盛京局勢,便是自娛自樂,多教一個小徒弟也不是不可。
見她一臉期待,栾峥雅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還未說出口,便被驚喜的秦钰瑤打斷:“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頓時,栾峥雅隻覺額角一跳:“我這個要求就是,不許叫我師傅,也不許一直盯着我看。”
聽罷,秦钰瑤撇撇嘴:“栾公子,你這一句話可是兩個要求了。”
自知失算,栾峥雅輕咳一聲:“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秦钰瑤眼珠子一轉,隻覺得這是一筆橫豎她都不虧的買賣。徑直答應下來,臉上的笑容幾乎控制不住。
兩人這番收徒學藝,旁的随從看見了也不敢亂說。唯有事後知曉的江河聽了,有些吃驚。
公子從前不說生人勿近,便是這随意收徒也不是公子的性格。但是看着公子教得認真,江河也隻道公子确實是無聊了。
第二月的月底,秦钰瑤才将将學會了圍棋的基礎知識,處于臭棋簍子的狀态。
此時,梁嬷嬷已然帶着青玉與金玉歸家。隻是看着莊子裡,裡外忙活的大批随從。三人有些咋舌,隻以為自己走錯了莊子。
隻是三人後退一步,看着莊子上那塊刻着秦字的牌匾。又确信自己沒走錯,直至秦钰瑤出來,這才上前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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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梁嬷嬷将新制成的夏裝放在了秦钰瑤的房内的軟榻上,這才坐在秦钰瑤身邊道:“小姐,這栾公子到底是個什麼來曆,你可知道?”
此時,秦钰瑤正專注看着手上的圍棋解析,這本是栾峥雅自己寫的圍棋詳解。隻言,若是秦钰瑤認真學了,至少能在他手裡撐過十輪。
當時秦钰瑤一把搶走這圍棋詳解,立刻便不服氣道:“我學會了之後,别說十輪,我定然能将你打趴下!”
對此,栾峥雅隻莞爾一笑,便不再言語。這一副看她如何詭辯的樣子,讓秦钰瑤看得氣悶。
猛地放下那本書,秦钰瑤看向梁嬷嬷:“嬷嬷,栾公子如何來曆并不重要。總歸我們這莊子沒什麼好圖謀的,我從他那學了不少,當是我賺到了才是。”
梁嬷嬷歎氣,這未出嫁的姑娘,跟着一個來曆不明的成年男子,日日說話。實在是不像樣子,但是這幾天秦钰瑤臉上的笑容卻是真切地落在她眼裡。
見狀,梁嬷嬷摸了摸她的頭:“小姐開心便好,隻需知道無論何時嬷嬷都在。”
想了想,梁嬷嬷又道:“總之,小姐從前太過單純。如今對待着陌生人,還是提防些為好。”
這十幾年來,小姐獨自在莊子上長大,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隻能提供些衣衫吃食,卻不能教導太多東西。
好在梁嬷嬷識些字,這才沒讓秦钰瑤大字不識一個。
明白梁嬷嬷的好意,秦钰瑤抓着她的手搖了搖:“嬷嬷,我知道的。而且,也是因為我下雨天讓人家進來歇腳,栾公子又身體不好,這才留下來的。”
末了,秦钰瑤又道:“再說了,栾公子請的大夫來了之後,病肯定就好了,到時候就走了。”
說完,秦钰瑤難得有些惆怅地拿起那本圍棋詳解,重新看了起來。所以她現在要抓緊時間,多看幾回那張讓人看了便移不開視線的臉。
其次便是這圍棋學進去之後确實有些意思,跟着栾峥雅學一下也無妨。
看着秦钰瑤重新拿起圍棋詳解認真看着,梁嬷嬷又覺得盡管這位栾公子來曆不明,所求不明,但至少可以當作一位不太普通的夫子。
觀其衣衫貴重,首飾華貴,顯然不會在桃源村久留。隻願到時候小姐不會太過傷心才是,梁嬷嬷心中歎氣,安靜地從房間裡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