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突然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還不止一個人,被夜晚城堡刺激過的神經再次複蘇,他立刻回頭。
結果發現那是想過來看熱鬧的蘿絲小姐。
她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往後一拽,站在她身後的正是怒氣沖沖的拉德克伯爵。
拉德克先生稻谷似的雜毛已經完全炸開了,一張嚴肅的俊臉繃得像是一塊木闆,他語氣沖人:“蘿絲小姐,你是不是偷了我的弓,并且把它送給了公爵夫人?”
蘿絲小姐轉身,頗為俏皮地眨了眨眼,她甚至都沒掙脫開被男人握住的那隻手腕:“是又怎麼樣,你又要說我沒有淑女該有的儀态了,那種東西我其實從來就沒有過,難道你想咬死我嗎?”
拉德克先生沒想到她會這麼反擊回來,大腦短路,隻能瞪着自己那雙有又大又圓的黑色眼睛:“你,你簡直不知禮數,不可理喻,未經允許拿走别人的東西,你以為你能一直這麼肆意地捉弄别人嗎?”
蘿絲小姐神情變了,她開始深深地凝視着他,玫瑰花在她身上盛放而凋零,直到她輕聲說:“我隻想捉弄你,以後我不隻要拿走你的弓,還要拿走你的衣服、鞋子和書本,我要在所有你能看到的地方都塗上我的繪畫。”
拉德克先生簡直怒不可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蘿絲小姐很神秘嬌美地對他招招手:“你低頭,我悄悄告訴你。”
這傻大個竟然不疑有他湊了過去,眉心生硬地皺着,好似真的在耐心地等待答案。
而蘿絲小姐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側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缱绻而動情,嘴角帶着一如既往的深深笑意。
拉德克公爵在原地愣成了一頭蠢獅子,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估計連話都說不清了,而蘿絲小姐也破天荒地感覺到幾絲羞澀,她飛速扭頭,半提起白色的裙袍鑽進了另一間房,裙邊帶起了一小陣花瓣雨。
目睹一切的易南像是冷不防地被電了一下,抽得他把伸出去的腳給收了回來。
路淮瞥到他的小動作:“怎麼,沒見過?”
若是剛剛睡醒,易南其實可以憑借那副惺忪柔軟的模樣完美僞裝一下未成年。他長得太年輕,像是沒有被烏雲沾染的郎朗晴空,在某些時候,那雙淡褐色的眼睛裡會出現點不谙世事的堅定清純。
但路淮知道那并非一無所知的愚蠢,相反,那是一種看清醜陋真相後依然選擇相信的純良。
易南不知道大少爺此時在心裡把自己定義了一次,他低聲回:“我隻是想到了小時候,有些朋友,也說不上朋友,尤其是男生,對喜歡的女生就會做出各種各樣惹人生氣的事,目的隻是為了獲得對方短暫的注意,他們會覺得很快樂。”
“用挑釁的行為能掩蓋住青春期特有的焦慮和脆弱,再說雄性本來就熱衷于求偶,”路淮那平穩帶磁的嗓音很适合播科普文,至少不會讓人感到無聊,說完,他似乎起了一點淺顯的興趣,“你會怎麼做?”
“我嗎?”易南被問到了,畢竟他還沒遇到這種情況,“我不想捉弄别人,應該會直接表白吧。”
同樣目睹了這一切的布蘭克夫人,眼底如同籠罩着一層看不透的迷霧,她看過去時,拉德克伯爵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腳該如何擺放,站在原地好似一個吉祥物。
片刻後,她尾音帶歎對易南說:“愛情就像是一場牢籠,會禁锢住所有向往自由的人,之後他們做任何事都會被絆住手腳,心中有軟肋,意志也将不再頑強,枷鎖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愛情的真谛”已完成,支線完成度+10%,目前50%】
易南:“.......”他明白了,這個支線任務就是戀愛教程,從愛情到婚姻,從牢籠到墳墓,全的不能再全了。
鬧劇結束,布蘭克夫人款待了他們,但是漿果液還是帶着血氣過期的那種,所以他們兩人都沒動。
宴席期間,易南把更新後的支線完成度和角色演繹度告訴了路淮,因為遊戲信息敏感,他們又在餐桌上,所以易南跟他說話時要靠得很近,反正他又不指望路大少爺會自己靠過來。
這個舉動落在其他人眼裡又引起閑言碎語,什麼公爵大人又被那個外鄉人迷惑住了,大庭廣衆之下還要竊竊私語不知檢點。
易南都不用動腦子就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直到他們離開莊園,易南撐起那把粉紅色的傘,給路淮打上,才覺得耳朵邊清淨了一點。
大雨洗滌後的莊園綠意盎然,空氣清新,讓人吸一口都覺得甜甜的,等路淮踩上馬車,他才收起了傘。
【“萬千寵愛”,角色演繹度+2%,目前20%】
【兌換開放:食物】
易南眼睛倏然亮起來,立刻心神一動翻了進去,結果發現食物兌換區下面就一樣東西,孤零零的,生怕餓不死他一樣。
屁股剛挨上沙發,他就提起了話題:“剛剛兌換區開放了,可以兌換食物。”
路淮眼神一動:“可以兌換什麼?”
易南伸出手,跟那天他把馬格南子彈憑空變出來一樣,他手上開始聚起淡藍色的光澤,最後光澤凝固成一顆糖。
草莓味的。
路大少爺漫不經心地冷笑一聲,易南想,遊戲大概是在嘲諷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