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草莓糖價格高昂,一下子去了易南五點角色演繹度,把他全部家産掏空了四分之一。
其溢價媲美奢侈品,他把糖果收進口袋,肉疼地說:“省着點吃吧,有點吃不起,花了五點演繹度。”
“我記得角色演繹度的判定很自由。”路淮望着窗外,馬車在淡淡的雨幕中穿梭,夜色漸暗,天空像是被什麼龐然大物吞噬,他問,“你試過幾種?”
“從進遊戲開始包括剛才,”易南坐相和表情都很老實,“我加的演繹度都和你有關。”
“除了妻管嚴還有什麼?”路淮回頭,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易南突然覺得很難以啟齒,按理說他不應該有這麼大反應,畢竟在魚龍混雜的網吧裡打過雜,他指腹有點燙,“寵愛還有稱呼,大概就是對你特别好就能加,聽你的話也能看運氣加。”
這什麼鬼遊戲啊,玩個雙人結伴而行,搞得像是拉皮/條一樣,聽聽他都被迫說了什麼。
聽完這句,路淮的眼神沉下去,眼梢舒張,猶如一架高貴精美的鋼琴彈出了不和諧的調子,他周身氛圍壓迫,一字一句慢慢問:“所以你剛剛做的那些都是為了加角色演繹度?”
“我沒有,”易南徒然緊張起來,“我想不到這麼多,而且這個遊戲機制也不是絕對的,可能有些行為是無效的,完全說不準。”
車廂溫暖而封閉,像是一個完全脫離了世界的獨立空間,無人打擾,兩人的對面隻有彼此,路淮看見了他瞳孔裡自己的倒影,氣息平靜下來,終于舍得分一點信任。
“稱呼是指什麼?”
易南坐立不安:“婚禮最後,那個神父不是讓我叫你一次嗎,說對稱呼後就加了百分之一的演繹度。”
路淮是一個實踐大于理論的學院派,他毫無顧忌:“試試。”
有那麼瞬間,易南覺得他是想看自己笑話,車廂裡落針可聞。
他都快懷疑自己屁股下坐着的是什麼加熱坐墊了,不然為什麼渾身發燙,他小心地瞅人,才慢吞吞地問:“你應該沒忘記最後那個稱呼吧,不介意嗎?”
“你很希望我介意嗎?”路淮輕輕一笑,外露八分的兇氣好歹是收斂回了一分。
易南搖頭,抱着壯士就義的心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他叫了一聲:“老婆。”
刹那間羞恥感從頭到尾埋了他,他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整個背脊都彎了下去,心裡冰火兩重天一樣煎熬。
路淮沒想過言語沖擊能這麼大,他動作一頓,眼神停滞,車廂再度陷入詭異的沉默。
被同性叫老婆,這種充滿親昵和占有意味的詞彙,路大少爺認為他的人生沒什麼事比這更離奇了。
“把頭擡起來。”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微微俯身,近距離地看到了易南那頭柔軟的頭發。
嗓音幾乎響在頭頂,易南怔然擡頭,這個角度他能看到路淮陰翳清晰的眼睫,他屏住呼吸僵在原座。
【“此生摯愛”,角色演繹度+1%,目前16%】
他急忙說:“加了,有用。”
路淮目光滑到他臉龐,那皮膚如奶油般柔潤,似乎掐一下都能出水:“.......剛剛怎麼不說?”
易南無辜地回:“可能遊戲有延遲,它也剛剛才提醒我。”
“再試試。”
“......”易南沒忍住,自暴自棄地笑了一下,“老婆。”
這下沒用了,他橫看豎看也沒看到眼前有任何字體出現。
“又沒有了,還以為隻要不要臉就可以一直刷下去,但現在看起來不是這樣。”馬車開始颠簸起來,把他的心也蕩的一晃一晃的,“也可能是有什麼限制,過段時間再試試。”
路淮默認了,他移開視線。
照他心中的路線推斷,馬車已經臨近城堡了,黑雲壓得越來越低,一點光亮都沒有。
馬車一停到城堡大門,淩晨的鐘聲就敲響了,遠處烏鴉嘶啞地叫喚了幾聲,圍着城堡的玫瑰紅的好似染血。
【任務已更新“請活過今晚”】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幾乎都不用對話,一同動身向大門跑去,易南跑得急,停下的時候聽到骨頭清晰地咯嘣了一聲,等到路淮冷着臉把大門重重關上,他才氣喘籲籲地靠上了門。
從溫暖的車廂到冰涼的城堡,易南感覺嗓子都漫上了一層水霧,既冰涼又濕潤,他澀聲說:“這淩晨的鐘聲跟百米賽跑的槍聲似的,一段休息的時間都不留。”
“至少這次戒指沒有合在一起,”路淮一直密切關注着門外的情況,抽空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發現那東西終于恢複了它死物的本質,一動不動地貼在指跟處,連光都不閃了,“那群荊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先往上走。”
夜晚的城堡和白天的城堡不太一樣,無論是廊道的走向設計,還是花瓶壁畫的擺設陳列,一股更加古老的氣息從石縫裡緩緩滲出來。
“這裡現在是以前的城堡?”易南順着樓梯往上走,一邊好奇地四處張望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