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聲嘩嘩不止,淹沒了心聲。
“師兄,那件事不怪她,何況本就是我的錯。”鶴青語注視着山下的竹屋,眼裡藏着的眼神忽明忽暗,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更加捉摸不透他此時的任何想法。
說起此事,雲舒更是氣憤不已,不過知道來龍去脈的他卻也十分無奈,當下他軟下了态度,語氣和緩道“可若不是時羽卿化作你的模樣,你也……”雲舒了解青語的性格,見青語一言不發的模樣,顯然是不想提起此事,于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又繼續道“你明知她是來找你尋仇的,為何要收她為徒?”
雲舒不明白鶴青語的做法,就像他始終不明白為何鶴青語不将花家滅門的真相告訴花落,要獨自一人承受。即便被人誤會,也不辯駁半分。
鶴青語沒有回答雲舒的問題,隻是默默地看着山下竹林深處的竹屋,翠綠的竹林深處飄起炊煙,煙飄入雲層中分不清究竟是煙還是雲。
見鶴青語遲遲沒有答話,雲舒也不再多言。
“罷了,你決定的事,做師兄的不便多說,還要一事,若你對師妹無意,便早些與她說明白,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如今那花落來到你身邊,若鬧出些什麼?不好收場。”
鶴青語默默地點點頭。
兩人正說着,突然見竹林深處冒出一陣濃煙,雲舒還要說話,一轉頭就不見身邊之人,看着鶴青語離開的方向,他搖了搖頭,收回了口中之言。
“咳咳,咳”陳落頂着一陣黑煙從廚房裡跑出來,手裡是她胡亂拿起的濕毛巾,那毛巾是從案闆旁拿的,還散發着大蒜味。束好的發散落了一些下來,臉上黑黑的,像一隻狼狽的花貓。
“我就說我不擅長做飯,你還偏不信。”
系統也是一臉無語“讓你做碗粥,你還能把廚房燒了,不得不說你也是個人才。”
……
陳落忍着憤怒,将那碗白粥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轉身看着房中還在不斷往外竄的濃煙一陣無可奈何,她本想施法滅了火焰,卻不想自己身上的靈力既然是火屬性,不僅沒有熄滅大火,反而讓原本就竄起的火焰竄的更高。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要給仇人做吃的?”灰頭土臉的陳落雙手叉腰,質問着一旁的系統。
“自然是讓他感動,然後在你的無私奉獻中慢慢愛上你……”
“啥?愛上我?”
這又是什麼無腦小說情節?陳落沒在那碗粥裡下毒便已算仁至義盡,這破系統既然還想出這麼一出劇情,還無私奉獻?這什麼鬼橋段?難不成還要給仇人洗衣疊被……
“你沒事吧?”鶴青語焦急地詢問道,就差上前親自檢查傷勢。
見她隻是臉上有些黝黑,頭發淩亂以外并沒有何處傷到,鶴青語這才放下心來。仿佛方才慌亂失控的不是自己一樣,他又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石桌上的白粥。
……
此時的陳落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鶴青語十分震驚,明明她方才去過他的屋子,裡面根本沒人,此時竟閃現在自己面前,仙門之人當真是轉瞬就到……她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對上對面人的眼神。
“你怎麼在這?”陳落惡狠狠地質問。
鶴青語一愣,似乎對陳落表現出來的敵意有些傷心,極力掩蓋住傷感,平淡地說道“這裡是我住的地方,為何不能出現在這?”
一陣沉默無聲。
“宿主,保持人設”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
陳落立即換了個表情,臉上帶了些笑意,端起石桌上的白粥遞到鶴青語面前“嘗嘗。”
由于她臉色轉變的太快,鶴青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卻本能地接過了那碗賣相看着不太好的白粥,迎着陳落期待的眼神喝了兩口,隻是那白粥下肚,一陣辣味襲來。
“咳咳,咳咳……”鶴青語強忍着辣味不讓眼淚流出來,嘴裡卻是辛辣無比。他低頭看着碗裡的白粥,碗底是生姜和辣椒面,竟還放了大半碗,之前有白粥掩蓋根本看不出來,如今他喝了大半碗,竟辣的讓鶴青語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好吃嗎?”陳落揣着明白裝糊塗,故作不知的模樣盯着鶴青語,心中那股惡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鶴青語保持着面上的平淡将手裡的白粥放回石桌之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仰頭喝了下去,口中的辛辣瞬間減去了大半,他這才好受些。
“不錯”鶴青語臉上并沒有什麼情緒,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還冒着青煙的房屋,大手一揮,方才還被燒焦的木頭竟恢複如初,青煙也消失不見,一座嶄新的房屋又出現在眼前,連帶着被陳落燒壞的廚房也變回了曾經的樣子,牆上挂着幾串辣椒,和地裡剛拔出的大蒜,仔細看那大蒜地還帶着些泥土。
“你若不會做飯,今後便不必出現在廚房,修煉之人應該抑制口腹之欲,早些練成辟谷之術才好。”
陳落見鶴青語一副沒事的模樣,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在碗裡加東西了,她拿起碗仔細檢查了一遍,碗裡幹幹淨淨,一粒米都沒有,可她明明記得自己切了好多生姜和辣椒在白粥裡。
鶴青語将陳落的舉動盡收眼底,臉上竟久違地泛起了一絲笑意,隻是那笑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在陳落擡頭的間隙他便收回了笑容。
“你當真沒事?”陳落心裡還是存疑,于是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