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報了。”
“萬導呢?你去看看萬導在不在屋裡?”鹹青芥守在門口,看到敞着的大門外晨光微熹下的漂亮小院,目光轉轉,看到了檐角下的監控。這才收回視線,遺憾地搖頭感歎:“這地兒的治安也太差勁了吧。”
出警的是錢通。
見着鹹青芥他都驚了,三天見兩回,臉熟就是熟人吧,反正他像和熟人打招呼一樣招了下手,很不見外地說:“是你啊!”
旁邊的民警道:“認識?”
“前天市中心見義勇為的就她。”錢通說完問鹹青芥:“你們報警說家裡遭人搶劫?”
“兩個年輕人,估計還沒有二十歲,跟我差不多高,也跟我差不多瘦,染了黃頭發。”鹹青芥大略描述了一下,“走前門出去的,那兒有監控,應該拍到臉了。”
錢通點點頭,“你們人沒事吧?有什麼财産損失清點了嗎?”
“應該沒有損失,我都要回來了。”
錢通額角突突跳,“你要回來了?”
鹹青芥點頭,隔了幾秒鐘,突然問他:“他們持棍打人,我搶棍子打到他們,不過好像打得不重,應該不會算我違法故意傷人吧?”
“你還搶棍子了?”錢通見她一臉認真,甩了下腦袋咳咳兩聲,“照你這麼說,應該能構成正當防衛。”
鹹青芥放心了。
錢通等人調查了一番,走的時候留了鹹青芥和欣姐的電話,說還要通知她們去接受詢問調查,要她們再仔細查看一下個人物品,有被偷被搶的,到時候都記錄在案。
萬延坐在沙發上看欣姐整理一室的狼藉,不敢相信鹹青芥還打跑了兩個入室的搶劫犯,問廚房裡煮粥的人:“你就不怕那兩個人聯起手來揍你?”
鹹青芥攪動着手裡的勺,笑道:“我觀察了一下,是兩個菜雞,手抖得篩子一樣,就這心理素質還幹入室搶劫的勾當……都打不過我。”
萬延道:“你這不過撸了兩年鐵,怎麼跟學齊了散打柔道跆拳道似的,當自己是武林高手啊。”
欣姐心有餘悸,仿佛眼前還有那根揮到身上的棍子,揉着手腕跟萬延解釋:“青芥是看我被打着急了……那會兒要不是青芥沖出來,搞不好我真要被那兩個人打進醫院。”
萬延再不好說什麼,歎道:“這地方,唉,真是胡鬧。”
兩人吃了飯又繼續昨夜沒完成的工作,今天倒和諧,欣姐半天沒聽見屋裡有争執聲。
下午兩點半,欣姐接到了錢通打來的電話,讓她和鹹青芥三四點鐘去所裡做個筆錄。去敲東邊二人工作的那間房門,打開門看,中間的長桌上東一張西一張堆得全是紙。萬延和鹹青芥一人一邊對面坐着,見門開,問什麼事。欣姐說公安那邊讓去做筆錄。
鹹青芥突然想到了被她忙忘了的盛亦明,一把摘了眼鏡站起來,說:“等我,我換身衣服。”
萬延目送她出房門,腦筋還沒從故事裡跳出來,茫然問欣姐:“她換什麼衣服?”
欣姐搖頭,“怕是身上那件哪裡弄髒了吧。”
等了十分鐘,鹹青芥下樓來。
萬延捧着茶杯看樓梯上的人影,V領白襯衫露出來線條好看的鎖骨,襯衫下擺紮在牛仔褲裡,腰細得仿佛兩手相對就能卡住,下面是一雙又長又直的腿,裹在緊身的淺藍色牛仔褲裡,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手裡還罕見地拿了個小包。
欣姐和萬延對望了一眼,才去問鹹青芥:“好了?”
鹹青芥點頭,三步并兩步地跳下台階,小包往肩上一斜跨,說走啊。
萬延眼尖地看出來她擦了口紅,淡淡的粉色。她道:“要不今天下午就改成休息日吧,青芥來這邊還沒到處看看,你們做完筆錄就去玩玩。”
欣姐也看明白了,接着萬延的話說下去:“我回來休息休息,早上一遭把我吓得不清。”
鹹青芥眉開眼笑,“那我可好好玩了啊!”
轉臉又喊:“咦,我手機呢?”
欣姐晃了晃左手,“我拿着呢,走吧。”
鹹青芥開車,一路開一路哼着歌。
欣姐瞅她半天,終于忍不住問了:“你開心什麼呢?”
鹹青芥神神秘秘:“去見大明星!”
“什麼大明星,”欣姐搖頭,“搞不明白你們年輕人……”
車快開到派出所,鹹青芥忽然猛地一巴掌拍上腦門,吓了欣姐一跳,随口問:“有蚊子啊?”
“嗯……”鹹青芥沒聽清,“啊?”
真郁悶,大明星還在京安找她呢,驚心動魄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她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手伸進包裡掏手機,手機還沒掏着,視線裡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站在派出所門口,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卻也奪目耀眼得叫人根本移不開眼睛。
鹹青芥高興極了,眼眸亮閃閃,打開車窗剛要喊出聲。
就看到視線裡的人轉過頭去,朝路的另一邊擡了下手,眉目随之變得柔和。
鹹青芥順着他招手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特漂亮特有氣質的年輕女子,正加快腳步朝他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