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貝蒂繼續深入思考,就見一身着華服的男子向她大步走來,金發碧眼,那是皇室血統的象征。而此人的眼睛如藍寶石一般閃耀,彰顯他純正的血脈。
他就是伊索拉王國的二王子弗蘭克.達勒,内定的下一任國王,也是貝蒂那位未婚夫,原書莉莉絲的後宮之一。
弗蘭克表情傲倨,不耐煩地質問貝蒂:“喂,我問你,莉莉絲小姐怎麼還沒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會又把她偷偷關在家裡了吧。”
貝蒂搖晃了兩下酒杯,看着藍紫色酒液晃晃蕩蕩,舒服地享受着爽朗的夜風。
弗蘭克見此,皺着眉向前一步,粗暴地拽住貝蒂的手腕,毫不掩飾眼中的煩躁,“貝蒂.萊斯特!我問你話呢,裝什麼聾子?”
貝蒂厭煩地用扇子拍開弗蘭克的手,掩下眼中的厭惡,露出恰到好處的公式化笑容,“真是不好意思,二王子殿下,你剛剛沒有叫我的名字,我還以為在和别人說話呢,”
“是嗎?”弗蘭克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但很快又不耐了起來,“我說了很多次不要叫我二王子,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
因為我光是看見你就很惡心了,更别說還要叫你的名字,回頭被惡心得吐出來,你又不高興,貝蒂嫌棄地想着。
但弗蘭克并沒有耐心聽貝蒂的回答,從小就養尊處優的他已經習慣成為人群的中心。他隻需要發号施令就可以了,如何完成、好不好完成、願不願意完成,這些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内。
但隻有一個人是弗蘭克的例外。
“好了,少說廢話,我問你莉莉絲小姐在哪?我在宴會上找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她。”
真看不出來,這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王子居然會願意屈尊去找人?她這個正派未婚妻是不是應該感慨一下愛情還真是偉大?貝蒂并不真誠地笑着。
但依舊不能掩蓋此人就是在出軌的本質。
貝蒂用扇子蓋住嘴角的諷刺,淡漠的眼神在夜色下不是很明顯,用挑不出錯處的語氣緩緩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或許她去樓上客房休息了。”
但弗蘭克最讨厭的就是這張完美無缺的假面,他惱羞成怒地再次抓住貝蒂的手腕,咄咄逼人:“你這個當姐姐的怎麼什麼也不知道!”
沒有預料到弗蘭克的動作,貝蒂被抓得身形一晃,手裡拿着的酒杯也因為沒拿穩掉落在地,玻璃碰碎的聲音讓本就顯眼的二人再次成為宴會的中心。
周圍頓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貝蒂感覺到不甚友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用仔細聽就知道,不過是諷刺她德不配位、刁蠻任性,又惹得二王子殿下生氣。
天知道她剛剛有多安分,為了忍耐這個腦子不好的王子又有多努力。今晚一過,恐怕她的糟糕名聲又會變得更糟糕了。
“你……”弗拉克被吓了一跳,似乎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的情形,注意到貝蒂腿上被劃破的小口子,他似乎想蹲下來幫她擦拭,但被阻止了。
今晚所有的煩躁情緒在此刻的亂象裡被推上頂峰,但貝蒂幾次張開口都沒說話,最後隻能重重閉上眼平複心情。等她睜開眼後,陰暗的情緒早已經消失。
她依舊一副溫順的模樣,“很抱歉,殿下,但我實在是不清楚莉莉絲去哪了。你可以去詢問侍者或者管家,他們或許會有答案。”
弗蘭克欲言又止,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貝蒂打斷了,“我身體不适,還請殿下海涵,也希望您今後不要如此任性了。”
貝蒂還是沒忍住,最後的一句話暴露她此刻心情不佳,手裡的扇子被緊緊攥住又松開。但弗蘭克居然沒有發怒,而是擺擺手讓她離開。
貝蒂新奇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過多停留,步伐加快離開宴會廳。
見貝蒂的身影徹底消失,弗蘭克終于忍不住,一把将手邊的酒瓶摔在地上,讓蠢蠢欲動準備過來套近乎的人群歇下心思。
弗蘭克面色陰晴不定,就這麼看着猩紅的酒液與先前貝蒂撒在地上的藍紫色酒液混在一起,直到完全吞噬,化為一片紅色,如鮮血一般悚然,玻璃碎渣在昏暗的夜色下閃閃發光。
任性,又是任性,難道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隻知道任性的蠢貨嗎?!
他總有一天會證明給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尤其是那個高傲的貝蒂.萊斯特!
*
在如此熱情的夜晚,在舞蹈與酒水的宴席上,人們似乎連睡眠都徹底忘記了,宴會主人貼心準備好的客房也如同擺設一樣閑置着。
喧鬧聲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寂靜。二樓走廊樓梯前,端着托盤的小侍者昏昏欲睡,原本站在走廊中央的身體不知不覺中往靠牆一側移動,最後倚在牆壁上,眼睛也完全閉上,任由托盤裡的客房鑰匙随着身體輕微晃動。
而剛剛提着裙擺走上來的貝蒂正好看見小侍者的困倦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會有苦逼的打工人啊。
這孩子看着也才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這麼早就出來工作了嗎?
她用扇子輕敲托盤,與銀質的盤子共奏出巧妙的樂聲,溫柔地喚醒小侍者。小侍者揉揉眼,睜開了眼睛,原本還因為困意眯起的雙眼,見到女子驚豔容貌的那一刻瞬間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