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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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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啊,都難。

石介搖搖頭,轉身走回書房。

吳悅敏銳察覺到了石介情緒低落,她猜測慶曆黨争應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曆史上有幾大著名的黨争,分别是牛李黨争、慶曆黨争、元祐黨争以及東林黨争,皆深刻影響了王朝命運。

牛李黨争起源于科舉制對門閥制度的沖擊。牛僧孺代表的科舉官僚集團與李德裕為首的山東士族集團形成對立:李黨重門閥世胄,牛黨重科舉出身;李黨主張武力削藩,牛黨傾向妥協安撫。這場持續四十年的黨争,最終随唐王朝的衰亡而落幕。

慶曆黨争将在明年落下帷幕,保守派與改革派互相攻讦 "結黨營私"。北宋時期的改革派與守舊派常以“變法”或“祖宗之法不可改”為旗号,實質就是權力鬥争。

元祐黨争是高濤濤在兒子神宗死後,起用司馬光廢除王安石變法,新舊黨争從政策分歧演變為無底線傾軋。這場黨争不僅導緻北宋政壇分裂,更埋下靖康恥的隐患。

這些黨争如同慢性毒藥,不斷消耗國家元氣。統治集團陷入内耗漩渦,行政效率江河日下,最終将王朝推向覆亡深淵。

果不其然,次日,石介就給他們放假。

要去送因為遭保守派彈劾結黨營私、欺罔專權,而被宋仁宗為緩解壓力,借“宣撫”之名調離中樞的範仲淹離京。

範仲淹的外放,标志着改革派在中央話語權的削弱,也是原本曆史線上,石介心死的主因。

等到他們再複課時,吳悅發現石介神色憔悴,面如死灰,仿佛生機盡失。

早在今年三月份,夏竦指使家奴模仿石介筆迹,僞造了一封給富弼的信,内容是改革派計劃廢掉仁宗另立新君,石介因此被罷免。曆史上的他将會在明年,慶曆五年(1045年),被貶為濮州(今山東鄄城)通判,還未上任,就病卒于家,終年四十一歲。

石介之死并未終結政敵的迫害,夏竦等人欲置改革派于死地。徐州孔直溫謀反案發後,夏竦從其家中搜出石介早年書信,竟誣告死者 “詐死投遼”,稱其前往契丹借兵。這一招狠毒至極,宋仁宗兩次下诏欲開棺核查,幸得杜衍、呂居簡等重臣擔保,石介才得免掘墓之辱。歐陽修對此義憤填膺,于慶曆六年(1046)憤然寫下三百五十字的五言長詩《重讀徂徕集》,痛斥夏竦等人侮辱死者的卑劣行徑。

就算在後世,法醫驗屍也被很多人所忌諱,更不要說在這一千年前的北宋了。儒家經典《孝經》強調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認為完整保存遺體是對父母的孝、對祖先的敬。古人還普遍相信人死後靈魂不滅,且靈魂需依托遺體安息。開棺還會被認為破壞墓地 “生氣”,直接影響家族運勢。

因此,古代法律對開棺行為有嚴格限制:唐代《唐律疏議》規定 “諸發冢者,加役流”,私自開棺屬重罪;宋承唐制,宣稱自己是從唐朝延續的中原正統王朝,在《宋刑統》中延續此律,即便官方驗屍也需遵循嚴格程序。即便如此,開棺仍會遭到民間輿論抵觸,諸如 “斷子絕孫”“死者不得安甯” 等言論廣為流傳。

政治鬥争向來是殘酷無情的,吳悅深知這一點。她未來也必将直面這般現實,因此必須讓自己更加狠絕果決。

她尤為欣賞石介,這位秉持民本思想的大儒,堅定支持孟子“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主張。在石介眼中,真正的“仁義”并非固守表面的小恩小惠,誅殺貪官污吏雖看似“殺傷雖多”,實則是順應天下百姓意願的大仁大義。然而朝中群臣卻因畏懼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對象,動辄搬出宋太祖趙匡胤“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的祖訓,對貪腐官員一味從輕發落,至多不過貶谪流放。

對豪強權貴的痛斥更是尖銳刺骨,他揭露這些人平日裡 “貪求榮華不知收斂,聚斂财富毫無節制,飽食終日醉生夢死”,一旦國家面臨危機(如抵禦遼、夏入侵),便 “拖延君命躲在家中”,或是 “聲稱才能不足以擔當大任”,諷刺之詞入木三分。他甚至肯定陳勝不堪秦朝繁重徭役、憤然起兵滅秦的舉動,贊其為英雄。這般直言不諱的批判,自然觸動了既得利益者的神經,也為他招緻了政敵的忌恨與迫害。

這樣一位心懷天下、敢于直言的士人,她實在不願見他因政治打壓而心病纏身、過早凋零。政治鬥争的絞殺從不手軟,唯有在這波谲雲詭的漩渦中磨砺出更狠絕的心智,或許才能在保全自身的同時,守護心中的道義與理想。

“先生”她起身,手捧《續齊諧記》立于正自出神的石介案前,“小女有不解之處”。

石介回過神來,望着眼前這位旁聽生,對方天資聰穎且好學,此前他常為其身為女兒身不能博取功名而惋惜。此刻反觀自己,身為男子,癡長到不惑之年,卻毫無建樹。人生無望,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吾願為小娘子解惑”。嘶啞的嗓音傳出,石介還是強打起精神,做到師者的職責。

“近日讀南朝梁國吳均所撰《續齊諧記》,記載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江後,楚人為表哀思,‘以竹筒貯米,投水祭之’”。她展卷指陳,"小女不解,屈原為何非要選擇投江?"

石介微微動容,這小娘子讀書之博,竟比家學淵源深厚的呂希哲猶勝三分。他撫髯沉吟:“你認為不該如此?" 轉而點名吳夏,"你且說說,屈原緣何赴死?"

吳夏起身長揖:"回先生的話,此乃士大夫的氣節抉擇。屈原在《懷沙》中寫道 ‘知死不可讓,願勿愛兮’,他将死亡視為維護人格尊嚴和政治理想的最後手段。”

“不對,我認為這種個人的氣節堅守毫無意義。”吳悅朗聲反駁,“孔子周遊列國而不餒,太史公受腐刑而著《史記》。”她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易》雲‘天地不交,否’,然否卦之上九終有‘傾否’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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